周山夫开始有爷爷的模样了：“弥补！你能用什么弥补？小莉本来就吃了不少苦，你这样会害了她！”

在周山夫面前，这的确是个病人，虽然他的主业不是心理学专业，但在他主导的野战外科学中，早就把这一块从心理学剥离来，把原来传统的生医学转变为生、心理、社会叉模式了。

周山夫不满：“还好是什么意思，要严谨科学的态度！细致！”

然后就当然的问创伤应激的最后一个关键症状：“情麻木和回避症状呢？”

一贯患者为先，甚至已经失去了儿、妻乃至整个家的周山夫一下就噎住了。

好一阵，他才用一个医生应有的吻：“起码，你现在没有表情木然、与外界疏远隔离、对什么都无动于衷吧？还算是不错的状况。”

也许周山夫不在乎杀人本的法律发，让克也是真把对方当心理医生了：“这个还比较麻烦，我的确无法真实的投情，还是会某些时段被唤起创伤事件的场景和情景，很难受，但没有回避了。”

克的模样甚至有衰弱：“你都是这么对患者的？”

克还真是把自己当实验了：“这是第一个症状解决分，然后是第二个易激惹症状，嗯，大多数情况下只要不涉及生命或者我的家人，也还好。”

克轻轻，老周描述的，不正是自己半年前的模样么，这不过是步行回国以来逐步治疗修复的结果，说明方向还是对的。

克真的有些艰难：“我有过人，甚至应该算是有过妻儿，但目睹了她的死亡，这样的后果……冲击太大了，现在好歹能够不回避这相关的想法、受以及话题，但某些细节回忆还是有下意识的回避，迄今我没有跟任何女有过什么亲密接，我还在治疗这伤痛。”这几乎是那发生过的场面印刻在脑海中以后，克第一次对别人说起曾经的那个影，那个火球……

但周山夫话锋一转：“这样对小莉是不是不太公平？你完全是在利用她治疗你的病情，你能够敞开心灵投情也就罢了，万一你不能呢？你不是害了她一辈？”

克挑着龙山县这次打斗跟杀人说了，反正这次向婉那也备了案，周山夫的反应也是大喜过望：“嗯，很翔实很真实的第一手资料……”压儿就没觉得杀人本有什么问题！

面对周山夫这心理医生和周晓莉爷爷的双重份，克终于有些难言启齿的：“从……某意义上来说，我承认，我也在尽可能弥补。”怪不得他一直对周晓莉都言听计从。

周山夫仔细的分门别类：“家人，对父母的受……妻，哦，女朋友，嗯？对小莉的受呢？”这会儿才终于联系到自己上。

克摇：“绝对真实。”

周山夫凝视着他，宽大的学术型办公室里只有窗外蔓藤间隙透过的光，斑驳的洒在地面和克的上，这个时候的克，再也不是那个在所有人面前都傲然立无所谓的黑脸大汉，有些佝偻的弯下去似乎要缩在一起，才能让低着的自己不至于浑颤抖。

周山夫大兴趣，奋笔疾书啊：“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