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芳香顿时喜望外，孙山长，是临江书院里的唯一士，从不单独授课，单独指导闫建州，相当于给他吃小灶了，哪有不乐意的理？

孙山长很谨慎，除了让刘生陪同闫芳香，自己也找了一个心腹陪着，生怕横生什么枝节。

但同样是这首诗，乡土气息郁，内里义让人脊背发凉，反映了底层女儿既又怕讨生活的悲凉境遇，只要尾句略加改动，也称得上诗作。

这可是闫芳香思熟虑的结果。结果的结果，她想错了。

然后，再无正文。

孙山长终于还是摇了摇，留下一个，遣退四个，其中就有闫芳香。

孙山长轻眯了：“你要多少钱？”

两个小厮上前，闫芳香立慌了，指着计时的香灰：“孙山长，香没烧完呢，我诗、诗。”

孙山长表情波澜不惊，一脸佩服的看着闫芳香：“你这姑娘家倒是有男儿气度，让老夫刮目相看……这样，你去问问闫阿公，他孙还在原来的私塾读书，休沐时我亲自指导课业，这样，既全了他的好学之心，也没破坏了书院规矩，如何？”

孙山长错愕的看着闫芳香，这首诗得不合辙、不压韵，不是颜就是猪油，一看就是没启蒙、字数随诌的。

孙山长本没有给她一步商谈的机会，说来的话掷地有声：“你错了，规矩一旦破一，便会破二破三，形同虚设。我绝不会开这个先例，你可以带着你的秘密离开了。”

孙山长叫停了小厮。

孙山长狐疑：“我给你一炷香时间，这就说完了？然后呢？”

闫芳香变闫阿公相求孙山长，变成了孙山长相求闫阿公，这样的变通，是怕孙山长以为要挟他的人是闫阿公，将来学给闫建州小鞋穿。

学们都抻脖看闹，孙山长对闫芳香冷下脸来：“把你陪考之人一起叫来，随我去后堂。”

闫芳香果断摇：“孙山长，您也错了，其实我早就想好了，不您答应或是不答应，我都会如实相告。我也是女，不会让另一个女，像我一样被人待如猪猡……”

看着就要遣去、下一学要来，闫芳香破釜沉舟的把绾巾摘了，发披散下来，“扑通”一声跪地：“山长，我不是来求学的，我有关于孙小的事情禀报，人命关天！”

闫芳香稳了稳心神，语不惊人死不休：“孙山长，李辰要与你女儿取消婚约。”

闫芳香果断摇：“我不要钱，只要您要求闫阿公帮我说句话。闫阿公的孙闫建州连考五次都未能临江书院，以这事儿为由开，闫阿公一定不会拒绝您的要求。”

闫芳香没有犹豫，把自己被大伯嫁抵债、堂河婚等全盘托，还特别提醒，李辰曾说过，会让“这亲退得让孙山长哑无言”。

落坐后，孙山长冷然：“我还要考试，只给你一炷香时间。”

闫芳香没想到，她认为比山的难题，就这样迎刃而解了。

看了看闫芳香的年纪，没有十四也得十五了，年纪再开蒙有些大了……

闫芳香沉片刻，着起了诗：“八月、八月桂遍地开，有黄有红也有白。穷家女儿不敢摘，结了桂换猪油。”

闫芳香如墨：“孙山长，这一句，是我免费送给您的；更加详细的，得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