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后头,柏霁之伸出赤|裸的手臂,在摸找石头上晾着的衣服。
他摸了半天也没摸到,干脆探出来脑袋去找,然后就跟站在石头另一边的宫理撞了个对脸。
宫理这才注意到,他变回人形时,眼眶通红的样子更明显了,之前毛发掩盖之下宫理也没看出来他脸上有好几块擦伤撞伤。
柏霁之一下子蹲回石头后面:“你干嘛!”
宫理笑:“你刚刚还在这儿裸奔呢。再说了也不至于上半身都不能见人吧。”
她捡起石头上晾干的几件衣服,扔给柏霁之,他穿戴了好一会儿,到衣袍袖口都捋平整了,才从石头后走出来。耳朵的银环晃着,有一把细软的黑发没有编起来,披在身后。
宫理已经捏着筷子,从锅里拎出煮熟的章鱼扔进嘴里:“我觉得味道不错。”
她把筷子递给柏霁之:“筷子洗过了,没进嘴。”
柏霁之也夹了一块,放到口中,但他舌头怕烫,转过头去吐舌头呼了好几口气。宫理看他呼气都不给人看,笑了起来。
“好吃吗?”
柏霁之捂着嘴,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
宫理舒心了,盘腿坐在火堆旁边:“看来咱俩是死不了。挺好的,海鲜还能补充盐分。”
柏霁之确实饿了,端着锅在那儿低头吃,但他吃饭一向是很优雅,连嘴边都不会弄脏,也不像个食肉动物。
宫理忽然道:“所以我也是为了自己填饱肚子,别说那种话。什么特别温柔特别好之类的话。我听不惯。”
柏霁之看了她一眼。
或许是锅上热气蒸腾,他目光闪动。
柏霁之本来想说:你就是很好。又温柔又强大。
但他怕自己的表情或话语会泄露情感,也怕让她感到尴尬,最后只是话转到嘴边,道:“以前没人这么说过你吗?”
宫理一怔。
柏霁之又轻声道:“我不信没人说过这话。”
宫理半晌点头:“算是有人说过吧……”
柏霁之赌气似的道:“那我也能说。”
宫理抓了抓头发,没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