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饭吃的满腹心事，孟荧再也想不到一顿接风宴竟然把自己的婚姻大事搭去，虽然说革命的路上假扮夫妻是正常的，但对于女人来说，和一个男人正式结婚总是意义非凡的，她不愿意这样轻率，可如今已经骑虎难下，如果不接着办婚礼的契机，郑耀先怎么在这些大佬中周旋？

“你啊，竟胡说了，这大喜的日。”人在跟你抱怨的时候，发挥牺牲自己的神总能起到不错的效果，徐百川虽然还是低沉的，到底话不那么悲观了，“咱们虽是兄弟，可你如今正式有了小家了，好好待弟妹，你们才是要过一辈的人了。就像我，给中华民国卖了一辈命，最后陪着我的，不还是老妻幼，也好，望龙门看守所，是个养老的地方，清净啊。”

打阵，他们好借着东风成家过日，因此一个个称赞大包大揽，喝到最后连喜酒都要替郑耀先订了，还是他拿黑脸来才止住胡闹。

不想他才转走了两步，就觉得背后有人跟踪，本能之下立刻将住了手｜枪，因为怕是游击队的同志，没有贸然手，却是心里有底，尽力让自己平静地往前走。

四月残，夜半月凉如，山城的后街上已经家家闭，只有郑耀先陪着他的四哥在路上走着，静静地听着他明升暗降地遭遇，想劝也劝不得，只好说：“四哥，你这样虽然是委屈了些，到底有个容之，以后老婆孩炕。像你兄弟我，看烈火油烹，但一朝没了价值，还指不定横尸街呢。到时候说不定还要哥哥你帮我拾骨呢。”

郑耀先也掐灭了自己手中的香烟，心中一嗤，如果不是这个世界太黑暗，不给人活路，他们这些人又何必着暗夜行者呢？想到这里，得赶回去跟孟荧商量，也不知老陆怎么了？现在徐百川到了望龙门看守所，那可是党内同志的集中营，也不知能通过这层关系些什么？

说着已经到了桥，徐百川终于发完了牢，想想也不愿意让兄弟太悲观，说：“行了，老六，回吧。哥哥这份上了，没人再打我黑枪了。”郑耀先答应了一声，只见这个在复兴社时期就已经开始铁血锄的，又在抗日战争期间监听无数电台的老特工，摇摇坠地远去，声音飘忽而来，“民国啊，民国，你大的容不下一个人啊。”语意凄然，尽是对这世的不满。

“散场后和徐一起走，他有话和你说。另打听，老陆不见了。”

郑耀先也是无语地很，好在他知这事儿孟荧比他吃亏，可怜他们俩同样钢丝上走了一圈回来，己话还没说上两句就得着别人的剧本唱戏。他正准备空安小姑娘问一句，倒是先应到她在自己手上写了一句话，让他悚然而惊。

“的，老刚刚在解放区差被自己人掉，回了重庆还不安生，要是中统那帮王八羔生事，非得让他们血不成。”郑耀先对着国民党，可是不折不扣的军统六哥，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