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能让晏夏寒开心,也能让自己少吃些苦头。
她只知道自己马上就可以把那本好看的小人书看完了,却被人打断带到外面来,急得就差抓耳挠腮了,“我不爱赏杏花,我的书马上看到结局了,我想回……”
只是过于诚实直白的内容让听者,也就是晏夏寒接受无能,每句话都无形地扎在他身上,于是他学会了转移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
晏夏寒笑得温柔,好像温姈的言行一点都不让他不生气,“陪我在这里说几句话我们就回去好不好?”
“嗯嗯,那你快点说。”温姈语气平平地催促。
他对刚才温姈所说的话产生了疑问,遂问,“杏花那么美,姈儿不喜欢吗?”
她摇头,语气笃定地说:“不喜欢,我最喜欢的花是昙花。小时候哥哥带我看的,那天夜里昙花开满了整片山坡,白色的月光照着雪白的昙花,甚是美丽。”
……他从来没听她说起过,不论是最爱的花的品种,还是夜里看花的经历。
“那糖葫芦呢?”晏夏寒仍然不死心。
温姈表情真诚,“我不喜欢吃那么酸的山楂。”
那之前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都说喜欢?
渺远的记忆片段出现在晏夏寒的脑海,当时还是少女的她脸上永远盈着笑容。
她说:
“跟喜欢的人一起,风景都变得更美了。”
“晏夏寒,原来你那么喜欢杏花啊,虽然没什么必要联系,但晚上一起喝杏花酿吧哈哈哈哈。”
“我们以后每年都一起来好吗?”
当初他们每年都会来这里,她说她很喜欢这里的,不对,她只说了喜欢,但是喜欢的不一定是风景,也可能是……
“因为喜欢的人所以我说谎了,”温姈在支离破碎的记忆碎片里看到了年少的自己确实是在开心笑着,明明不是自己喜欢的花,明明不是自己爱吃的东西,可那个少女却笑得很开心,因为每个场景里都有一个少年站在她的身边,“……只不过我想不起来他是谁了。”
晏夏寒心里一片酸涩,他从后面紧紧环住她的腰肢,嗓子像被泪水堵住了。
……
许久的沉默让温姈忘记本来的话题,不再去闹着回宫看书,呆呆站着任由晏夏寒抱。
她最近的记性越来越差了。
“我们会很幸福的。”
“……”
“别离开我。”
“……”
“说话,姈儿。”晏夏寒用贴在她颈侧的脸蹭了蹭她的面颊。
“哦,嗯,不离开,”怀里之人,身体是柔软温热的,温姈十指纤纤握着糖葫芦,加上雪白的皮肤愈发衬得她柔软可人,但她的语气却并非如此,没带一点温度,“反正倏尔一生,在哪里都无所谓的不是吗?”
远处是热闹的百姓,怀里是最爱的人,应是乐景乐情,他心里却莫名凄凉。
晏夏寒在此刻突然想起多年前那位老僧对他说过的话:求而不得之事,便莫去强求,执念太深,伤人伤己。
他知道,在他披着伪装靠近她的那一刻,两人注定不能善终。
他不甘心,于是步步走错,他自知做的不对,但死不悔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