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落在这个战局里，宋域上那基于“玩家”份的自信似乎在不断减退。

阵法只防御异鬼，不抵御异兽。白天时若无修行者坐镇，异兽攻不开城门，便会去攻城墙。但好在到了夜里，异兽们往往退去，唯有形各异的异鬼绕着永熙州一圈一圈地飞。

为了跟上解南石，宋域又贴上了老朋友轻符。可这一次解南石不再收着脚步，力求在天亮未亮的时候能够赶到那座庙宇。谁也不知那个异鬼什么时候能再开启一次天漏，他们的时间不多，试错的机会也少，没有时间可以浪费。

“方向对了。”宋域说话的时候了一风，但即便这样仍然不忘话语中的调侃：“不过这个母比我们想象的能生啊，这儿密密麻麻全是。”

“如何？”解南石的声音从传音钻宋域的耳蜗。

霎时间，平安司与护城卫便已冲阵法范围。不同于江湖人士，他们本就训练有素，又获得宋域以前提供的打怪攻略，更显所向披靡。不多时，他们便已经未解南石清了一条畅通无阻前往缘岙山的路来。

解南石没说什么，伸手摸了摸他的，随后走到一旁看着城墙的方向，安静等待其他人与家人告别。

而此时，这些工匠们都被开城门的声音引。年轻的、年长的，他们的脸上大多沾染着沙尘泥浆，表情也有些麻木，可他们看向解南石等人的神，却充满了崇敬与期盼。

宋域的力不行，解南石却看得很清楚。这些异鬼、异兽，不分族地杂纠缠在一起，大多看起来都不怎么完整了。异鬼人残缺，或是没有人，残缺了魂魄。异兽上能少的东西便更多了，尾、爪、獠牙……它们的伤甚至还在汩汩血。

工匠们则必须要趁着这段极其有限的时间，在阵法范围（往往是护城河位置）与城墙之间的狭小隙，忍受着不可名状的恐怖在背后的滋扰，连夜修补城墙，建筑工事。

重了，他想要开说些什么，却先发一声难堪的哭腔。于是将嘴抿得的。若是可以的话，他也想持刀走去城外，成为挡在城前的第一锋线。可是他不能，他是永熙州的少州主，他有责任坐镇在后方。

戚容打掉了他的手，转就跑了。这小长大了，也知害羞，即便哭也不想让别人听见。

戚容闭了闭睛，突然跑到宋域跟前，将脖上一直着的玉佩摘下来一把了宋域手中：“活着回来。”

静夜里开启城门的声音可以说是大，宋域这时才发现，城墙上也是灯火通明。

宋域看了看周边人都沉浸在离别当中，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些寂寞。他在游戏之外就是一个人，从来没什么朋友，在游戏里好像也没什么可以留给别人的。

他只觉到，有一名为“命运”的东西在残酷地推动着他，将他死死地《见神》里。

宋域哭笑不得，将玉佩挂了起来，还顺手了一把戚容带着婴儿的脸颊：“我尽量。”

于是这一次的宋域，与其说是轻如燕，倒不如说本就像个风筝，被解南石拉扯着飘在他的后方。宋域觉到被撕扯的疼痛。他怕痛怕得要死，可现在却一声不吭，就连表情都无甚变化。

等诸君事了，距日已不远了。

夜中，城楼上突然响起鼓声。那是阵的信号。

让他想为这方世界的“人”什么。玩家本就被称为第四天灾，怕死才是不正常的不是吗？

工匠之中不知是谁起了，唱起了《遥遥歌》。但是古音的发音明显不太标准，曲调也在走音。可没有人觉得稽，所有人都觉到的是另一份悲壮。

在地图上，破庙还是那么个破庙，可周围却比二人上次前来要闹太多。数不清的异鬼异兽，一圈圈一簇簇地将庙宇围在当中。

他这话说的咬牙切齿的，乍听之下甚至分不清他是期待人回来，还是不要回来。

宋域在心里搭建下，渐渐也有了那么突破极限的意思，有了去观察四周的余力。大晚上的，宋域的目力没有那么好，但地图却清晰而忠实地为宋域标记了他视野内的异兽、异鬼们。

宋域知，那些目光是给解南石、给这些平安司护城卫的兵们的，所以他没有去接这份目光。

最终，他想了想还是重新拿起笔，给巧怡留了一行字：“如果你醒了，少爷没了，你就回家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