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有些不满，声抱怨：“都是自家人，一起吃也闹些。”

“当时的平安司，所剩的人也不多了。留下的都是能与异鬼、异兽死战之士，但也都带着一些疲惫。”回忆着往昔岁月，周启年的语气越发慨，又带着厚的尊敬，“也因为人少，司里都是一个人掰成几个用。所以钱主的独当一面，确切来说，是好几面。”

宋域，听得很认真，也难得的没有嘴半句。

周夫人的眉一蹙，或许是不愿在宋域的面前与丈夫相争，倒也应下了。等宋域笑嘻嘻地跟着周启年了书房，不等周启年客，宋域却是先当一句：“小侄不懂规矩，那日在城门轻慢了周大人，望大人见谅！”

这位宋域未曾蒙面，杜安辰忘却模样的钱主年龄比周启年还要更长一些。在周启年气血方刚，尚不知官场险恶的时候，钱主便已经在平安司里能独当一面了。

那样风光风的人如今却有与异鬼勾结的嫌疑，这话宋域是万万不敢当着周启年面说的……不由慨：“听周大人说来，那他……那他现在守在丹房当一名主，多少是有些屈才了。”

周启年顿了顿，疑：“你打听他什么？”

“贤侄看如今的永熙州可能无法想象，很久以前的永熙州虽然占地很广，但与繁华是决计挨不上边的。而到了十几年前，兽与异鬼骤然现，在它们的屡次侵犯下，这里说是民不聊生。”周启年回忆起当初，边不自觉苦笑：“那时若有修士加平安司被安派来永熙州，只会觉得这里苦，这里险。能在繁华的都城呆着，谁愿意驻守边疆呢？我那时也是，视死如归。”

宋域知至关重要的转折来了！但是他现在是真的很想吐槽！看不来你周启年眉大的也吃零嘴。讲理宋域很早就想给嘴里来滋味了，只是觉得这话题好像有沉重，有严肃，才克制了自己。谁知周启年自己先开了。

打不过就加，宋域也掏了生米什么的，往油纸上一投，便愉快地啃了起来：“是什么事？”

一番话有理有据。周启年虽然明知是客话，但这还是宋域第一次对着他一一个小侄，想到这个年轻人背后的那一位，老狐狸一时间也免不得有些飘飘然。

再说了，轻慢好像也不是这么用的啊！

“钱秀。”

年便说：“一会儿你和舅舅吃饭，我同宋贤侄去书房。”

宋域对此也自有一番非常充足的理由：“我其实是想查那日侵我府中的那个刺客，听说他的官服并非永熙州，而是卿平洲的字号。这事后来落到这位钱主的上，由他修书去卿平洲过问。我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可能是这边吃东西边聊天的氛围太像唠嗑了，周启年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他寻回了圣人残衣，但人也受了很重的伤，伤至脊骨。卧床三年后才又稍微能坐起来。到现在，他走路也是跛足。每两个时辰就要服丹药，否则骨便会寸寸裂开。”

装模作样五分钟，早通关剧情、早回家的理宋域还是牢刻于心的：“哎，当日情况危急，小侄这才此下策。当时不察，回家后才越想越觉不妥。可之后周大人就了城，小侄便是想歉，也见不着大人啊……”

“你是不是想说，他来当这个掌事更合适？”周启年难得在沉重的话题里一丝俏，甚至说这话时，他还从书房的屉里取了一个油纸包，里面是些炸黄豆，咬起来又脆又香。目光看着窗外，显然又陷了回忆当中：“全平安司的人都是这么想的。只可惜后来发生了那一件事。”

只是宋域很快便话题一转：“另外，小侄也想向周大人打听一个人。”

他话语说得诚恳，行的也是个仅次于下跪的大礼。周启年顿时讶然，但是在将宋域扶直后，语气显然有了些许变化，多少还是恢复了一从前的殷勤：“哎呀，贤侄何至于此啊！”

宋域当即了侧耳倾听的模样，接下来就是周启年的娓娓来。

“……”宋域默默放下了手里的生。这话题太沉重了，他吃不下去了！

“有事。”周启年有意压低了声音。

周启年这会儿心情正好，声音里带着些许愉悦：“谁？”

喀嚓喀嚓的，怪脆的。

提起钱秀，周启年语气里多少带了些可惜：“这事由他去办，倒也正常。哦，贤侄你恐怕还没见过这位钱主，不知他的特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