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纯粹的理论知识仿佛空中楼阁，以下时代而言，还是需要落地才来得实际。

叶瞳龄还骄傲着，叶侍郎的神却更加凝重了，他低声重复：“实习？实地学习？”

叶侍郎也很疼，虽然自家孙跟小庄先生走得近，但到底世家背后有世家的利益，一切都要给家族让行，蹙着眉说：“你说人家说，你怎知自己不是说？”

庄良玉自认自己知晓的事情不少，但也不可能到全知全能，她不是百科全书，更何况即使是百科全书里的知识也有错的可能。

他们以为庄良玉这个年轻的国监祭酒是靠后门走关系上位，可人家正正经经有真才实学。明明比他们的年岁还小一，偏偏能将所有人说到哑无言。

诸位大臣在皇帝面前碰了个钉，可回到家中，自家孩还倔着不肯听话，在嚷“评论区”上那些文人都在说。

庄良玉漫不经心地给自己添茶倒，慢悠悠说：“下三学要制图，要实践，如此才能证明自己的方法有效可行。尔等研究国学、太学、四门学，若是不能博览群书，又如何称得上未来之栋梁？”

说来这实习，也是在宋坨村事件之后，才定了庄良玉的想法。

于是，这群可怜兮兮的年轻人们，除了每个月要开一次组会之外，现在还额外加了一项实验任务。

离开土地的知识，很多也是一知半解，只能凭着模糊的印象给个方向，然后让这些学们自己探索。

顺德帝坐在龙椅上，笑容和煦却让人遍生寒：“诸位卿，为父母官者，当如百姓父母。既然说这些年轻后生是不知者无畏，那尔等长者给他们引一条正确的路便是。”

叶侍郎神情凝重，不敢相信：“当真下过地，也过工坊？”

立时有人受不了整日里写文策论的折磨，拍案而起：“庄先生，我要学下三学，我要学农！”

叶瞳龄脾气倔，梗着脖说：“我等虽年幼，但正经下过地，过工坊，祖父怎能说我是说！”

叶瞳龄，骄傲极了：“三日后，还有一次组织实习，我们还要实地学习！”

……

挑灯夜战，灯火通明，自以为博古通今，可拿到组会上一看，被批得狗血淋。偏偏各位夫说得全都在理，想反驳都没有底气。

他自诩跟着庄良玉南下，是个有经验的老手，觉得自己换个领域就能一展才华，一雪前耻。

可比起上三学，这些达官显贵家的公哥儿们一门，就看到下三学的学们正手里抱着卷轴画册讨论的火朝天。

“以诸位卿之见，指条明路，应当不是难事。”

庄良玉不发表任何看法，由着叶瞳龄折腾。

庄良玉自打上任之初便搞了个照葫芦画瓢的学分制，只有修满学分的人才能从国监顺利毕业。

叶瞳龄便是那个凑闹跟着一起办了转学手续的人。

庄良玉说：“只是一味埋苦读闭门造车，是没有意义的。所以——”

这两份奏折的平一看便知，是各地父母官递上来的折，言明效仿国监“评论区”与“锐评”方式颁布政令，极大程度促了政令推行，安抚各地百姓。

当即不服气，返回去找庄良玉理论。

“这女娃儿，当真不得了。”

庄良玉丝毫不介意这些年轻人的气盛，老神在在：“如果你觉得自己能学，便找院里夫办个转学手续即可。”

而这项实习便在他们的学分要求里。

“今天，就让我们先来据这些涉及民生政务的典籍来写一篇标准的文献综述，七日后，再来开个组会好好讨论一下大家的心得会与研究展。”

这下，叶瞳龄也不说下地实习是苦差事了，眉间都是自己已经长大已经成熟的骄傲。

上三学的监生呜呼哀哉，手里捧着书，成堆成堆的，仿佛挡在自己前路的大山一样，压得他们不过气，又看不到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