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疏林翁

听到疏林翁三字，最先有反应的人是谢至钧。

“疏林翁？可是北方前朝御用画师疏林翁？”

易妍凌也皱眉翻看清册，“对，我记得那是崔夫人从北方买回来的，祖母很中意那幅画，一直挂在自己院子里，可回京之后再没看见。”

“依依，为什么特地查那幅画？”不想她拿重物，易承渊替她将翻过的清册拿开。

“我阿娘提过，疏林翁的画都被人收购光了，出现几幅就收几幅，赝品真品都收，导致十几年来几乎无人见过??这府里的许多物品都原封不动，独独缺了那幅画??我想知道落到哪里，可却没想到连录都没录进去。”

“可是疏林翁的画??没见到是好事吧？我们北方就没人想收他的画。”谢至钧语出惊人。

“什么意思？他不曾是你们宫中首屈一指的画师么？”易妍凌挑眉看向身边的男人。

“那都是末主朝的事了，我家长辈说，当年末主让自己的亲舅舅给砍成六块祭天时，那疏林翁也在皇宫中，被活活蒸熟。”

崔凝想起前阵子卢氏一族在街上的惨况，不禁轻掩口鼻，易承渊见状将她搂在怀里安抚。

谢至钧察觉到崔凝的反应，有些歉然，清了清喉咙续道，“我们北方传言，原本末主刚登基时也称得上是个明君，可自从那疏林翁入宫当画师之后，就变得疯疯癫癫的，时常像个野兽似的在宫里爬行??国舅登基之后改朝换代，一开始也想励精图治，但到后来，竟也同末主一样，行为怪异。是国师烧了寝宫中的疏林翁之画，皇帝才转为正常??剩下的画都放在宫中佛堂里了。”

“但在那之后，北朝有明令，百姓不得私藏疏林翁之画，若有发现，必须交到官府，转呈国师处置。”

“所以民间都在传，那来路不明的画师就是妖物幻化的，他的画能把人给逼疯。新朝覆灭，我北方归依大燕之后，疏林翁的画都是你们南方人在买，北方无人敢买，就连我家族若得了疏林翁之画，也都是尽快脱手给南人。”

“竟有这种事？可祖母那幅真迹挂在她院内数十年，也没什么不妥。”易妍凌轻笑，“看来是无稽之谈。”

谢至钧皱眉，“可当年北方确实因疏林翁之画出了不少吊诡之事。”

这些奇闻听着诡异，可却无助于厘清真相，崔凝不禁托腮叹息，神情无奈。

“当年皇后娘娘的龙纹玉佩是廖才人与姜纬合作盗出宫的、国舅爷的兵符是姜玥在王贵妃面前提的，这些全都同姜府脱不了干系，可是却也都没什么实质证据，全都是查到一半就丢了线索。”

“看来也只能想方设法找找有什么罪状能拷问他了。”眼看找的这么多线索都无法明确定罪，易妍凌也有些烦躁。

宋瑾明叹了口气，“没你们想得那么简单。姜安国在朝中声势越来越强盛，若无法找出个真切罪名，想有机会拷问他会越来越难。”

“眼下赵挚天是铁了心要将姜安国稳稳捧在左相之位上，那些外州地方官的缺，若按他们的意换成姜安国的人马，都能有太极行会支持??眼下姜安国的党羽是到哪儿任官，哪儿就能让百姓安居乐业。”

“局势再这样纷乱下去，陛下会不得不接受姜安国党羽与太极行会盘据我大燕大半江山。”

“吏部之人有许多都已经看出了姜党势力将会达到空前之高，前去讨好他了。再加上张寺卿之死??我与崔尚书都忧心再过不久，我们在朝堂上会再也说不了话。”

“不过这就很耐人寻味了。”易承渊又伸手替崔凝倒了杯茶，“姜安国此人，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让太极行会放心地单捧他一人？不是特别机灵??难不成是特别好操控？可这样的人放在皇帝身边，就不怕他反水么？”

这瞬间，崔凝想到在莳花楼时那些官员被逼着一起打死同僚的景象，有个想法闪过，但还来不及成形，就让谢至钧给打断了。

“那个赵挚天确实很厉害，我也听族中长辈提过，大燕这么多商人里头，就他有办法独吃我们北方五州的大生意??赵挚天的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