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他对她的语调都保持一贯的温柔与从容。

他看见崔凝朝易承渊走去的背影，与过去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一再重叠。他总是看着他们二人联袂而去，而自己只能立于离他们数步之遥的后。

他先是冷笑，目光如鹰隼般敛成锐光，那是在战场上看见敌人的神情。

抿的是他抑下的戾气。

望舒自己回神，跑向大厅。

她抓被褥遮掩的无助模样，握着他时颤个不停的手，为了兄长命而委他人的屈辱泪??易承渊即使回京当上易国公又如何？本就护不住她。

话音刚落，易承渊便一个俐落动作，将宋瑾明劈之后扛在自己肩上。

旁人只知，易承渊的脾气是易家儿郎里数一数二的稳重温和，可旁人不知的是，那全是他父母早逝，为了不造成旁人麻烦而被迫养来的。

她被他这句反问给堵得哑无言。

“回国公府还是南郊？”

“照他说的办。”崔凝低声吩咐，神没有离开过昏倒的宋瑾明。

“??我一开始就告诉过你了。”她颤着声音回，“宋瑾明，你要的我给不起。”

“不要。”她抓住易承渊的手臂，她太清楚他的了。

真实的易承渊鲜少冲动，但一冲动起来便是没人能拦住。

“宋瑾明！”她瞪着他，“你忘了自己都说过什么？”

是，她从到尾都很清楚宋瑾明本就不可能如他所说一般将自己藏在影之下。

这瞬间她后悔了。

光是想到昨夜还熨贴在前的温度，对着他的缱绻柔情，一转全要回到易承渊边，宋瑾明再也克制不了想将她据为己有的冲动。

看见宋瑾明跟上来的那瞬间，崔凝就明白了。

她不该答应同他过夜的，更不该糕给他，最不该，一时沉溺于他的温柔，给了他不该给的情意。

“崔凝，”宋瑾明俊五官勾的笑容很沉静，可神里的混却犹如黑云翻墨般，随时都要迎来狂风疾雷，“你到底是担心我被他杀了呢？还是担心我把事情全抖来？”

她摇，“??我不想你听。”

“我骗你的。”宋瑾明承认时，脸上的表情毫不在乎，“你自己也从到尾都很明白，我要的不只是你肯给的那些，不是么？”

“你吓到她了。”易承渊皱眉，往前站到他俩中间，将崔凝挡在后。

“要。”

那么，姓易的又哪来的脸像从前那般以她未婚夫自居？

脸苍白如纸的望舒转看向自家小。

宋瑾明跟申屠允不一样，他的骄傲与自尊都不会消失，无论他在私底下说了什么样的甜言语，他这辈都不可能只甘于自己的情人，他只想当她丈夫。

崔凝顿时瞪大了睛，扯着他衣袖，“易承渊，你想什么？”

先反应的是易承渊。

“为什么不能选我？”他朝她近了一步，“明明在那些时刻，陪着你的人都是我，崔凝，你为什么就是不能选我？”

“望舒，将依依带回院里休息，我得先同他去松香亭谈谈。”

“望舒，去传话，宋大人不适了过去，请你家二公派人送他回宋府。”

“??要随我走么？”

可只有她听得来，此刻支离破碎的人不是宋瑾明，而是易承渊。

下一个眨，崔凝只觉前一阵黑影闪过，是易承渊一只手将宋瑾明的手制在后，另一只手扼住他咙。

“崔凝，你答应过我的。”宋瑾明的视线同样锁着她。

“我懂分寸。”他像是在街上要替她去买果，让她在原稍候般，轻声哄，“我等会去找你。”

“南郊。”

对易承渊的警告，宋瑾明置若罔闻。

“依依。”易承渊看向她时神异常平静，就连呼都没有波动，“我该松手，听完他想说的么？”

“那你先到车上等我，我很快过去。”

他同时想起那日她在申屠允床上的情景。

“不要伤他！”崔凝下意识地喊声音，一旁的望舒被吓得浑僵。

早在她今日帮他理官服时，她就察觉到他底的占有有多烈，可她却没有停。

“不必了，你已经说得很清楚。”宋瑾明嘲讽笑着，“依依，我此刻也想听听易国公怎么说。”

是她一时的贪恋，与他一而再、再而三有了纠缠。

“可你给了。”脸上逐渐失去血的宋瑾明扬起一抹微笑，凄得如同在雨中碎翼的蝶，“依依，你说了，我是你的人。”

“我??我惹来的，自己会同他说清楚。”惨白着一张脸的崔凝语气很伧惶，扯着易承渊的手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