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他若来了，明明可以同兄嫂们和我一块去的呀??”

“承渊。”皇后蹙眉，不悦地声提醒，毕竟此刻的崔凝还是杜夫人。

“整整一年，不分寒暑风雪，初一十五他都去东林寺暗中护着你，就怕你遇上登徒。”

他姿巍然端正，厚实的肩膀与直的脊梁将无太多雕饰的衣衫穿得英众，飒走过的路都仿佛能留下他刚凛然的影。

可易承渊谢恩之后，却没有回自己座位上。

元清徽笑了笑，“是么，把人叫都回来，该赏则赏。”

“自然没有了。”元清徽失笑，“他怕自己也被你归在姜纬之，担心吓着你。”

不一样么？同样都是对她有情意，可为什么宋瑾明会特别到使她下意识地直接在皇后面前开辩驳？

“??宋瑾明他那般才貌，要什么样的女郎没有??”崔凝语气中带着失了底气的虚弱。

捧着赏赐，易国公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中一步一步走向御帐。

“那时承渊不在，你又让姜纬给缠上，让他很是担忧。”元清徽的声音很轻，却没了一开始时的在上，温和的语气使崔凝想起了当年的易皇后。

夕之间，予从掌上明珠沦落为弃。”

“虽说那或许因是在宋府的意外，所以他自认该负责??可予也在那时就看得分明，这世上唯有他与晞是予真正的弟妹。”

“??只有那年才十来岁的瑾明說，再怎么样，予都是他表，他能保予此生无虞，不受人白欺负。”

元清徽笑了笑，“我也是这么劝他的，你想不到，我跟他娘亲了多少回局，就只想让他多看看其他女郎??可最后却彻底惹怒了他。”

他将钿轻柔到她乌黑的发上，接着用只有她听得见的音量，低声，

但他毫不在意后的议论纷纷与前的警告目光，迳自走向崔凝，回视她只映着自己影的眸，嘴上挂的是她无比熟悉的微笑，那笑带着毫不理会世俗光的潇洒，以及只属于她一人的百般柔情。

“承渊征那年，每逢初一十五，他都同家里说要上陈王府找陛下喝茶聊事??但实际上，他都托了我的名到东林寺去。”

“娘娘，是国公爷得了筹。”人上前通报。

崔凝听了，想到在明州时他也是那般承诺，若随他回京，他会护她此生安好，不禁也染上笑意。

就在此时，池畔爆一片惊呼声，是骑在上的易承渊朝抛在空中的飞一箭穿，将钉在一片空白的板正中央，自成靶心。

元清徽了然笑笑，复又轻声，“不只是如此??承渊征的那年上元节，他在你家门外徘徊许久，最后还是没能上前邀你看灯。”

这句话才说到一半，她却说不下去。

崔凝下意识地立刻回，“他同姜纬怎可能一样？他们??”

“可我??从没遇过他??”

崔凝怔怔地看着带着温和笑意的皇后，只觉脑中一片空白。

“同衾同，生死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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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儿郎女郎们各自回到席上，脸上挂着的兴奋是让易承渊的弓术给惊艳，儿郎们各个也都输得心服服。

“谁知呢？”元清徽失笑，“我只知，他错失了约你的良机，消沉得好几日都没说话。”

在内侍女的环绕之下，易承渊朝御帐跪地受赏一副金琉璃海棠钿钗与一柄白龙云玉韘，以及加倍了的赏金。知时宴的规矩，赏赐也得是男女一对的，所以钿钗与玉韘上的云纹细到可以对得上。

错愕使崔凝睁大睛，张了却发不声音。

“瑾明会如此别扭，多少也是因自幼心许之人从来都只属于他人。”元清徽幽幽叹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