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约上面明确写：沈亮将要成立一个商社，类似于后世的集团，他想以商社的方式，拉沈雪岩加，这样他从书局拿货，并不需要现金，而且还可以比其他商家以更低的价格、更快的速度拿到书稿。

沈雪岩闻言，不觉对沈亮看一，而后恭敬：“原来是圣人门徒，怪不得看不上些许浮名，不知公现在治何书？”

所以还请沈掌柜保密，不要告诉别人，以免扰了我家公清净。”

咳咳咳——沈亮并没有撒谎，他只说《西游记》是他写的，但是没承认自己就是原创。

沈雪岩说：“《西游记》乃奇书也，如今在江南一带，最火的就是它了，有人等不及公写书，已经狗尾续貂，只不过那些都是制滥造，比不上公大才。”

希望吴承恩老前辈的在天之灵不要怪罪。

沈雪岩小时候也曾上过私塾，读过四书五经，沈亮所说自先秦孟轲《孟公孙丑上》：“当今之时，万乘之国行仁政，民之悦之，犹解倒悬也。”

“这么快就有番外和同人了？”沈亮颇有兴趣，于是他取了一份合约，“只是卖书的话，那多没意思，我想了一个新的合作方式，你看一下。”

这就好比唐僧去西天取经，心心念念的佛祖居然成了一个貌如的女人。

在他的预想中，《西游记》的作者即便不是一个胡白的老，起码也得是个满腹经纶的中年人，但绝对没有想过竟然是一个粉雕玉琢的翩翩少年。

初看《西游记》时，沈雪岩就惊为天书，对这书的作者更是推崇备至，所以他不远千里从扬州来到京城，就是想见一见《西游记》的作者。

沈雪岩有些不明白，却还是了：“倒是可惜了，若是我在公这个年纪，写下此等著，定会忍不住宣扬去，扬名立万、名留青史都不在话下，公却能忍住名声不显，此等境界，实在非吾等凡人可比。”

沈家作为江南数得上号的家族，自然也致力于此。

大周的官场就是个大染缸，甭你是什么颜的布，只要来，没有不变成黑的。

沈雪岩见沈亮承认，再看向袭人，袭人：“沈掌柜，我家公从不说谎，再说了，我们书局独家发行《西游记》，若是连作者都搞不清楚，岂不让人耻笑？不过我家公为人低调，神京城里极少有人知是他写了这本书。

哪个读书人考科举的时候不是说要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但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当了官之后，还能永葆初心？

沈雪岩的惊讶表情落在沈亮里，并不觉得好笑，他说：“虽然许多人都问过这个问题，我还是要厚着脸说一句，《西游记》的确是我写的。”

沈亮哈哈大笑：“沈掌柜不愧是生意人，说话就是好听，不过名声于我如浮云，而且我志不在此。”

江南民风开放，读书人、士如云，许多商贾之家都会大力培养家族弟去考科举。

“不知公志在何方？”

沈雪岩接过合约，定睛看去，好一会才说：“日月商社？恕在下直言，你们玉翔书局虽然有了《西游记》这一本爆款的书，销量能维持一段时间，但书终究有写完的一天，而且单靠一个书局就想成立商社，在下并不十分看好。”

反正大周朝二百多年，也只有海瑞当得起清官这个称呼。

简直毁灭了他的三观。

沈亮拱手：“治学不敢当，只是蒙学而已，且院试还没有考过。好了，不说这些，你要买我的书，然后在江南地区刊印？”

沈亮笑：“扶民生于济困，解百姓于倒悬。”

不过沈雪岩只认为沈亮是想走科举之路，什么解民倒悬不过是文人的普遍罢了。

沈亮在心里默念了几句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