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因为他也晓得大明如今多么缺钱，还因为，方从哲因有庇护郑贵妃的嫌疑，被清们指摘，去岁还运作了同样风评不佳的同乡姚宗文去巡松江府，更为朝堂侧目。

商周祚斜瞥了一这个世之家的晚辈。

商周祚：“区区几桶油脂，不是什么大事。”

最后加了一句：“军门，欧罗除了银，可以为我大明所用的货寥寥无几，只一样，我们倒可问红夷人买些。军门召见红夷使者时，可承诺每岁包销些个，彰显我天朝上国的襟。”

郑海珠这几日，已将所知有限的战后条约的要，搜刮肚了一遍，遂又补充了几条诸如赔偿明军船只毁坏与人员伤亡的损失、境舰船不得超过多少吨位、载炮量不得超过多少门等条款。

“叮”地一声，坐在郑海珠边的张燕客，手中茶盏倾侧，碰到盖，晃茶来。

商周祚于是面更和蔼了三分，甚至带了些礼贤下士的意味，看着郑海珠：“郑姑娘还有什么要说的，尽可来。”

张燕客惶惶中带着讪讪告罪：“属下失礼，听得神了些。”

再说了，刘时的意思就是王安的意思，王安可是侍奉太的大珰。朝臣们一个个开闭万岁万岁的，其实都清楚，皇帝他，寿没几岁了。

上座的商周祚，则心思飞转。

心里着实慨，当初在松江看这小妇人火，还估摸着她的什么军抗贼的讲法，就是用来骗银、玩玩新鲜，没想到她是来真的，且区区几年，一个草民，已能向巡抚献言剿夷制夷之策了。

商周祚倾向于刘时。

“鲸鱼油·，”郑海珠，“欧罗北的蛮夷，擅捕海大鱼，就是鲸，提取油脂燃料，或引为灯烛照夜之用，比我大明的蜡烛、松脂、兽油好用。鲸油在欧罗颇为昂贵，但欧罗人同样视我们的产为宝贝，我们用丝货瓷去换，算不得靡费。”

欧罗，在欧罗换货。所以，红夷人作为欧罗的一国，肯定能到白银。我们大明缺银，为何不用丝绸和瓷与他们易呢？无非，我们要给这些夷人立我们大明的规矩，要么来月港，要么去台湾，在我大明两地官兵的虎视之下，港港，银货两讫；货税饷税，照实纳来；倘使再有犯边扰民、劫夺商船人丁之恶行，便不会再如此番一般先行晓谕警告，直接斩杀。”

商周祚好奇：“哦，是何？”

郑海珠恭敬地笑笑，心中暗，这可也不算小事，因为，鲸油，不只用于照明。

此番突然被调来福建巡抚，同为浙江籍的首辅方从哲提过他，王安公公手下的亲信刘时也拜访过他。毫无悬念的，二人给他的暗示，截然相反。

都是浙江人又如何，商周祚这个绍兴人，心思明，自问风骨也颇有几分，最讨厌被归“浙党”，他才不想给方从哲作前卒。

(本章完)

方从哲主张，红夷人的商船，不许再现在大明海疆。

刘时的意思，也很直接，万岁爷还是要银的，多多益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