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枣一气儿说到此，一旁的许三才补充：“郑姑娘，吴公，我看那牙人被从后突袭时，手还击又快又狠，应是个练家。故而，枣姑娘与我一滴咕，我们还是将那牙人拒了。万一真是闻香教要把我们骗去野地里，打劫害命呢？”

没走多久，就见一个也穿着牙人袍衫的男，发蓬，引领两个公差，迎面而来。

公差沿着码叫喊提醒：“牙人丁鲁，牙牌为歹人所劫，好教你们这些船主货主得知，若遇持此牙牌者，务必扣之报官。”

他决定不找牙人了。

先指着穆枣对吴德：“你是个好师傅，带的徒弟，山了。”

穆枣摇：“公，我去岁逃难，就是在济宁附近扒的货船，周遭路都还记得，钞关前后去三四里路，都是野芦苇。难不成一年间，就变作闹黑市了？况且，我趁着去茅房时，避开牙人，寻了个茶肆小伙计打听了，此地牙人，促成买卖，分是一百一。在码卖和去黑市卖，于我们来讲，相差二百两银的话，对这牙人来讲，不过是差了二两银。他一个在官府挂了牙帖的本地人，为了小二两银就铤而走险、引商船去黑市，不大说得通啊。”

接下来，吴德亲自上岸去探探。

她本是顺着吴德对于闻香教的鄙夷不屑来说，吴德却打断她：“说说那个牙人，后来有何表现。闻香教的教众，也有平时如常买卖和经纪，甚至教书的。”

许三称是。

晃一看，这男竟与那自称姓丁的牙人有几分像。

只听吴德已开与郑海珠解释：“闻香教是白莲教的一支，早先的叫王森，说自己在砍柴路上救了一只狐狸，狐狸为了谢恩，把自己的尾咬下来送给他，那尾是香的，有救世神力，王森就以此创立闻香教，诓骗贫苦百姓教聚集。后来又要纳些有钱人，就又把莲的图桉加了去。”

但因是税吏小舅所开的铺，易税这并非纳钞关系的地方税，税吏统共就只意思意思地算了二两银。

狐狸尾还会香？扯澹吧就，现代人谁听了不会觉得你的鼻是不是不对劲？

凭着一副功名之的儒商打扮，吴德直接到收取分商税的公廨，寻了个税吏，请其引见相熟的米行。

穆枣：“是呢郑姑娘，我当初逃荒时，就有人拉我闻香教，但我觉得那是个骗傻扎堆的地方，所以宁可去江南卖苦力。”

这令她觉着，公确实离自己更近些，就像师父带着徒儿，而郑姑娘，不过是个有些距离的、外行的东家。

吴德眉一扬：“听来也有理。”

领悟过来。

郑海珠听了颇觉无语。

单论米价，这家米行的确得不，就算傻都看得是上好的浙江新米，掌柜也只给每石到一两二钱银。

吴德听了，心，果然险些中招。

但古代底层社会的老百姓，苦到绝望时，就是会信。

“嗯，他带我和许三转了几家米行，说收价太低，就来和我说，让我们把船撑到离钞关三里路的小码去，那里有京师和天津来的米商收米，船上割，米商没有分税、地租和给济宁官吏的贿赂银，我们这些杭嘉湖的新米，每石能卖到二两以上。”

郑海珠：“你们这一说，我想起来了，我从镇江带纤夫回松江，黄老爷和顾家阿太，都特别提醒我，平日里要注意家丁们的言行，山东这两年闹闻香教闹得厉害，有个领叫徐鸿儒，莫将教众招到松江。好在我盯了一阵，招回去的人没什么异样。”

郑海珠欣然一笑。

临了，税吏还不忘提醒吴德：“这位公，三四百石大米，在朝廷的漕粮船里，也不算少了，你们这番

又向许三：“你也不错，咱们跑江湖买卖的，逐利是一位的，但遇到这可疑的人，还是远避之，宁可少赚。将来咱们买卖大了，必有冒的伙伴，记得提醒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