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虎将船老大的听了，惊叹这哪里是薅羊，费些周折演戏，就能分到几十两银，分明是得了一只羊嘛。

他没好气：“。”

成亲好几年的周虎，对逛窑没什么兴趣，倒是毫不犹豫地了赌坊。

唐阿元不懂就问：“丙寅航段是什么？”

到了镇江，两个船老大告诉周虎，本城新开了一个郑氏航运险商社，挂的是牙行名，实际却可以薅羊。

郑海珠笑：“哪一行的钱是好挣的？哪个池塘没有王八？捉来就行。后定然还有，你们慢慢摸门。至于这个周虎，继续有劳吴公的人了。”

这次正逢生产，夫在南京家中盯着，数百两银的药材买卖，给周虎独自带着两个伙计跑一趟。

他立时就心动了，去郑氏商社好五两银的保费，验货、签契纸，发船后却拐到一隐秘的河岸，让两个伙计以茅草替换掉药材。

图取来，郑守宽指着镇江往南的一个河湾：“丙寅航段文条件还可以，但船多，那周虎带着船老大来报桉时称，碰撞发生在未初时分，大白天。我们上与其他船家打听了，他们的确看到碰撞、落包。不过我看过船后，发现一条船的船撞在另一条船的侧弦。细看两船破损，木显然比其他几块要腐旧，榫却蛮新。而其他船板木质过，榫却是旧的。”

刚走赌场没几步，一个着绿巾的男凑上来：“爷，找乐不？”

他早几年就被药商的夫带在边生意。

大约骗保用光了运气，周虎在大半个时辰里就输去十两银，他又怒又慌，赶下了赌桌。

吴德起，拱拱手：“我先走一步。”

去理赔时，商社那个嘴上都没长密的少东家，傻不愣登的，一一个“我们以诚信为本，应赔尽赔，但要先查探一番”，结果呢，看了船，问了往来的证人，还不是老老实实地将银双手奉上。

周虎带着一丝悻悻然，走人声鼎沸赌坊。

夜，镇江的城厢，虽比不得南京和扬州极尽靡丽繁华，却也很有一番灯红酒绿的闹劲儿。

周虎晓得，在江南，这打扮，不是院的公，就是给莺拉条的。

吴德：“是郑姑娘的意思，我们的人这几个月，分组乘船，熟悉镇江到苏州再转至松江的。天记录是否险阻、事故多发，地支表示平时是否拥挤。守宽，将我们画的图拿来给唐掌柜瞧瞧。”

对月银二两的周虎来说，真是一笔款。

两个伙计血气方刚，还没娶媳妇，拿了银就往莺莺燕燕的地方钻。

郑海珠澹然：“到镇江后，守宽与我说了这张单。货主是在南京收药材的，这个叫周虎的，自称货主的小舅，去苏州送货，听同行推荐来买我们的保险。保费、码验货、查看船的适航情形，都是守宽亲自去的，当时没问题。结果在丙寅航段，和另一艘船碰撞，翻了不少药材在河里。”

那听起来是山东音的绿巾，却笑得更谄媚，跟在后哈腰：“爷是不是想换个赌场，转转手气？爷听我

唐阿元恍然大悟，慨：“这门行当，的确容易被诈。”

再继续开到船多，与船老大的同伙演了一撞船的戏，堆置在一侧船舷的装有茅草的麻袋，在众目睽睽之下纷纷落沉底。

阿元与石月兰夫妇，探寻地看向郑海珠。

夫板正谨慎，嫖赌不沾，将他束得严。

依着先前的约定，船老大一人二十两，伙计一人十两，自己拿三十五两。

郑海珠接过话，对唐家夫妇：“所以，我们疑心这个周虎串通船家骗赔。两个船家虽能分好，但仍想让修船银少些，就临时换成烂船板。吴公的人好，扎到河底扯开麻袋看了，里面都是草絮。方才我隔着帘瞧那周虎的模样，抱起银就走，也不掂一掂细看、数数清楚。显然，因为这笔银在他里，就是笔横财，差那么几两也不上心。我猜原本的那些药材，只怕已经被他转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