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时主动给祥麟斟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一面回应着老人：“前辈相中的，那就慢慢栽培，将来用得上。”

祥麟恭敬地前倾，回话时却带了惜言如金的意味：“韩家二老爷是个公人。”

他于是在啜茶后，一边欣赏茶，一边认真：“某是晚辈，又这大岁数还没说亲，前辈和刘公公拿某说笑，也是自然。笑话完了，某有几桩正事要禀告两位。第一桩，我已经照吾等商量的，在贵妃和崔老公起疑前，先告诉郑贵妃的人，我会借着护送织造局公贩货的机会接近刘公公，看看司礼监王安那边到底对帮太笼络了哪些人。第二桩，兵的老大人们也知九边的不少镇兵都是废，相中我川军能打，又怕我们土人桀骜不驯，于是，有人想去我母亲那里说媒，将兵侍郎张铨的千金嫁给我。”

他边那老者也着，语重心长：“祥麟，你年轻，前途无量，用兵之事靠你多思量。”

祥麟不语。

祥麟朝侍女拱拱手，穿过院中径，步禅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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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月当空，细细弯弯的，不甚耀目，繁星便灿若天街灯火，煞是好看。

随你。”韩仲文澹澹回答。

“何人？”

被尊称为“前辈”的老人，笑眯眯地摆摆手，请祥麟在桉几对面的蒲团上落座，慈和地问：“祥麟是从韩府赶过来的么？那丫有你帮衬，没吃韩家老三媳妇的亏吧？”

祥麟说到此，停了停，抬起睛，迎着对面的四锐利目光：“这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好机会，某怎么能不去张家的女婿，前辈和刘公公以为如何？”

坐在老人边的刘时，扑哧一声乐了：“再是公，咱家看你也不放心，不然，为何一听我说杀人的主谋是谁，便惦记起佳人安危来，带着见面礼就上门去了。”

老人依然满脸慈祥，对刘时：“若愚，老说得没错吧？那丫机灵讨喜，难得年轻轻的办事稳重，的确叫人看得上。”

自幼，无论是父亲还是母亲，都不断地教他，若非至亲至信的骨关系，哪怕是战场上的友军之间，也莫亮自己的底牌。

又指着刘时：“若愚你呢，也不轻松，老给你的期许只有两个字：钱。”

室内片刻安静后，刘时的嘴角弯翘起来：“张侍郎的千金好福气。”

“唔，好。祥麟你觉着呢？”老人带着征求的吻问，“你若是很喜这丫、将来要迎家里的呢，我和老刘就另外人。”

祥麟只带了两名亲信牙卒，在夜的寒气中策奔驰。

到了山脚，祥麟留下二人看守坐骑，只往林中古刹步行而去。

前这两位，与郑贵妃和福王那伙人完全不同，是他祥麟真正决定合作的人。

“石砫祥麟。”

但也是两只老狐狸。

篱笆后的侍女夜视了得，主动开门，碗声：“将军请，前辈和公公正在屋里叙话。”

祥麟面和静，中却层云翻。

一路上，经过四五次盘问后，祥麟最终来到柴扉前。

刘时的脸上，若有所思的表情更了些。少顷，他对老者：“说到钱，那位郑姑娘，倒是了个好主意，我想，带着她，去南边长长见识，回来再细细考量。洋猴们从那蛮荒大陆挖来的银，我们不抢，难还留着给京师的那一支朱家吗？”

“见过前辈，见过刘公公。”祥麟向屋中人行礼后，在灯影中垂袖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