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忠接茬提醒：“大哥，三万两在兵就要薅去两成，到南直隶再薅去两成，苏州府和卫所再薅去些，最后到咱手里，约莫一万两。”

他又贪婪地了两大烟，拍拍承忠的肩膀：“对了，明日沈家的家丁来提那个倒霉士的时候，你亲自接洽，问沈大人多要一千两银。”

承忠迎着邱万梁的注视，叹气，无奈：“我和崔老公的人说了，大哥你怎会如兵那些混账般，雁过。每趟营生，劫了多少，南直隶也是往京师报的，崔老公怎会打听不到数目？只消与王爷那边收到的货一对，便知我们绝无私藏。我还诉苦，如今咱寨人越来越多，粮草不够，得咱连替人寻仇的营生都接。”

邱万梁瞥他一，心里暗暗嗤了一声。

邱万梁袋下的微微一震，似乎有些失望：“才三万两？老放着好端端的京官不，放着京师天酒地的日不过，在这臭塘边土匪，贵妃边一个个都哄哄，今年才给老来三万两？”

他盯着承忠，森一笑：“二弟到我这寨里，也快满一年了吧？了几次大买卖，二弟也都是一起去的，大哥我的这对爪，有没有往王爷的碗里伸，二弟难看不来？”

但他再是恼怒，也没昏，对承忠仍保持着警惕。

邱万梁见承忠没有自己话的意思，面和缓了些。

前院的大门后，承忠屏退左右随从，复又靠近邱万梁，低声：“大哥，我也是才回到寨里，正要与大哥禀报。今日，兄弟在镇海卫见到了崔老公的人。他说，那个新任的兵科给事中王萱的上疏，皇上已经准了，三万两库银于重节前一定能下到南直隶。”

承忠拱手，声腔有怂，低低：“小弟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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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或许有些太看这姓的了。

崔老公将此人“发”到苏州来，跟着自己，没准只是因为此人徒有一俊俏工夫，心却太直，京师那般暗涌动的地方，这姓的小呀，不待。

“临时加倍？大哥，会不会多了？”

承忠幽幽：“兄弟听他们话里话外的意思，咱们为了朝廷给南直隶拨剿匪银，这几年劫的杭州织锦湖州绸缎，定是也藏下一些后，才送往王爷的藩地的，所以，贵妃那边，大概觉着，咱们有宽余……”

“多个！”邱万梁往地上吐唾沫，“那秧是个新科士，刚授官。大明的文官是他妈能随便碰的吗？再说了，这本也不是里派下来的营生，真抖落去，贵妃和王爷会替老扛？多加一千两，一文不能少，否则老就把沈大人来。松江府韩家那个女秧，都值一千五百两呢，老还不用人，可以直接睡那小娘们儿。”

“宽余他娘！”邱万梁骂了句。

邱万梁一愣，旋即更火大：“我日他娘的，这钱怎么养人？怎么养？怎么再多招些青壮？贵妃和王爷他们，不能既要儿跑，又要儿不吃草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