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考不中士，便师从徐光启，潜心西学，如今虽仍无官无职，但去岁经徐光启牵线，得以在家乡松江，和志同合的李之藻从事心仪的火研造，本已颇有得偿所愿的欣喜。

当然，和前这位年轻但令人刮目相看的郑姑娘的引荐分不开。

郑海珠接着又问：“吴公和戚总兵顺利吗？”

但王月生知，郑姑娘不是个讲排场、把自己当少的人，她不喜人服侍，所以多半是带几个小丫见世面去了。

而本该到了浑河战役时才现在辽东的戚家军和川兵，也已经往辽聚集。

蝴蝶安然地飞远了。

她盯着它黑红相间的丽翅膀，须臾后两指一松。

孔有德殷勤：“郑姑娘放心，你看此港今日，除了我们的船，再无别家港抛锚，来运家伙事的力夫，也都是咱家家丁的亲戚，将军挨个儿见过。”

孙元化站在甲板上，对边的郑海珠。

郑海珠在张铨特别调来的海船上，与孙元化相了数日，到这位晚明史上的着名人，确实属于技术官僚那一挂的，没什么大明读书人的酸腐架，也不轻视女。

郑海珠松气，：“那就好。快卸货吧，装上车后，都铺上空麻袋，再盖上茅草。此去就算在盖州卫和复州卫，我们也不去过夜，别和不相的人啰嗦这些炮。”

“都听姑娘的！”

没想到这么快，朝廷就来用他了。

范破虏过暗甲，但两个女学生被挑中的理由有些奇怪：几何这门课学得好。

这位今年三十八岁的举人，还远未到历史上位权重的时期。

辽东此际也已有了几分，草坡泛绿，星星的各野也开始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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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有德麻熘儿地招呼力夫们来卸火炮，然后随着郑海珠去与孙元化见礼。

但郑海珠依然谦逊地表示，主要是孙元化的老师徐光启翻译了《几何原本》，让后辈们受益匪浅。

……

和隐约的仓惶中。

而她王月生，是郑姑娘的下属，就像一位将军的副手，又是缪郡主和刘公公大业的参与者，那简直如中军帐里运筹帷幄者的谋士一般了。

她的目光，离开缪瑞云慈蔼的面庞，落在邻院的教室方向。

“郑姑娘，你带来的这女娃，有些本事嘛。”

孙元化很满意这个回应。

“有兵的勘合，顺着哩。一千多人，四艘船悉数运到。他们到得早，现下应快要走到辽了。”

现在是万历四十六年的三月，孙元化与孔有德，在辽东见面了，背景是一船火。

郑海珠俯下，小心地捉起一只停在草秆上的蝴蝶。

王月生越来越为这样被重视的觉迷醉。

郑海珠谨慎地望了望四周。

他赞叹的是两个女学生，跟着广东炮手学习用度板和铳归计算炮的仰角和炮弹落，竟然能懂。

蝴蝶在间草上，翩然飞过。

她们仍是笼中鸟，无非笼换了一个罢了。

那里，学生们正在跟着徐翰林的那位助手，上几何课。

郑姑娘这回，还带走了两个大些的女学生，以及小裁范破虏，说是作为自己的侍女。

船过黄海、辽海，到达旅顺港时，孔有德已在码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