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越来越多后，当地人一起商量着据实力大小用修木栈的方式分了河段，以后再找人时也方便了许多，毕竟没有几个蠢人会在河岸上大声呼喊相中的姑娘。

被骂之人不再接话，跟着众人一起轰然大笑。

脑袋一戳一的踏板人依旧还是老样，崔英看到后不耐烦的吼上一句，“起来，爷爷赏你钱了！”

临月湾特产吆喝声自然几乎都是自女，也自然是临岸舫船的特有，一路走来碰到形形的招呼声，莺莺燕燕羞答答，“来呀客官”，和兆安城一个调调，更多是掀起舫船窗帘一角，看到两人后勾勾手指，抛如丝媚期许恩客光临。

话才喊来，三个踏板人本能一般，起鞠躬拱手齐声说：“恭祝大爷风得意、秋鼎盛、旗开得胜、凯旋而归、事事如意、步步攀……”

说不上铁律，主顾若是不给钱，他们也毫无办法，本地府衙历来对于此事偏向外人，只不过来此风地的人都不是差钱的主，从牙儿里扣一儿钱，就够他们吃喝几天了，这也是为何这类人如此不受人待见，却依旧死赖脸这一行当。

岸上的人都轰然大笑，一男大声回：“洛三娘，你前阵接客，几个男人都喂不饱你？这次回来功力又见涨了？”

很用，立停下了。

豪放熟妇大嗓门还是一次见到，这让自诩温的陈景极度不适应，还没迈木栈就听到一个大嗓门女人声音从一艘舫船上传，“老娘今日接客，是爷们就来战上一场！”

来到了河湾中间地带最闹的地方，相比通安城夜晚的暴吆喝人攒动，临月湾岸上除了店铺外，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摆摊的小买卖，摊主或坐或蹲或悠哉的拿本书在翻看，也不见主动招呼过往游客，摊上摆的都是一些小件，药材、丹、甚至还有武林秘籍，放在一个木制盒里，等闲不得观看，陈景对此哑然失笑，这人是打算等一个门外汉，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陈景看到每个木栈旁边蹲守两三个人，地方志上的说法，这类人属于“踏板人”，临月湾的大小喜坏消息，新耳闻老黄历等等，这些人最是通，对于刚来此地外来人，有个踏板人引路最好不过了。

寒颤是寒颤，可涉及到挣钱，许多走无路之人就会说上一句，“挣钱嘛，不寒颤。”

不时有一些路人就会踏足上船，有些人一看就是熟门熟客，踏足上船如家门，有些人则是踌躇不定漫步，看到船上某位姑娘后就试着聊上几句，也有被某艘船上传来的芳音引，踱步而去寻找的。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到抢客游走，有些想固定下来的被裹挟着一起游移不定，某些恩客下次再来时本找不到，去打听也没个消息，有些故意不说给别人，毕竟同行是冤家，有些是真不清楚，临月湾来混的几乎不用真名。

洛三娘泼妇一般喝骂：“涨没涨你来我这儿过一晚上不就知了，光会嘴上活，怂货！”

大概是自认太过卑微吧，说这些恭维话时，三人都没敢抬，本来想等他们说完的，可等到百十来个句还没停下迹象时，崔英爆发了，“你们他娘的说顺溜呢，有完没完？”

依附临月湾生存的踏板人份及其卑微，即便是最下等的舫船上的姑娘都比不上，也就沿街乞讨的境地，有人挑中他们当引路人就得给钱。

其中一人微微抬起垂下的脑袋瞥一陈景，再次低下说：“对不住这位大爷，

相对应的几乎很少有人在地摊面前驻足，偶尔有几人在地摊面前翻找，和摊主讨价还价几乎没有。

陈景听着三人顺溜一样的话语哭笑不得，外来人第一次听到确实舒心许多，很显然这是说了千百遍的客话。

走到打盹踏板人面前，轻唤一声，“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