牤有了照顾四姑娘下山的经验，却不敢像照顾四姑娘那样架着小梅的臂膀，小梅也只是拉着牤的胳膊，还有些不好意思。仰仗着天黑，别人看不见。

“你没事，政府都安顿好了，没准将来和你一起去收容所劳动，你还能照顾你。”邹杰说。

“怎么可能？没准儿是小乞丐又跑了。”

小百家咕嘟几，喝呛了，一边咳嗽一边往嘴里圈火勺。这孩饿坏了。

“但是你得听话，赶来，免得公安叔叔不耐烦了，一会往里开枪，你就看不到了。”小梅吓唬说。

几个民兵立行动，喜鹊见势不妙，挤人群，灰溜溜溜之大吉。

这一招果然奏效，小百家终于了。

这一幕让在场的人揪心，社员们看着小百家离去的背影，不知他将面临着怎样的审判，有可怜，有恨，可怜他的人，恨他的事。

讨饭。”邹杰实话实说。

公安上前要将小百家拷上，邹杰为小百家求情：“让他吃完吧，他不会跑掉的。”

幸福屯的社员正在路上议论纷纷，忽然间，“呯！呯！呯！”连续三声枪响，震彻夜空……

小百家不敢抬，在手电筒的照下，看得他脸青白，浑瑟瑟发抖。

社员们七嘴八，议论纷纷，谁也说不清楚。

“到那里，还有老师教你读书写字，等你将来改好了，还能当公社社员，让你过上好日。”小梅说。

邹杰和小梅无法再回公社招待所，有王奎队长、牤和四姑娘陪着，准备回到小梅家。

在众目睽睽之下，小百家爬了狭窄的石。

一会工夫，小百家将四个圈火勺全吐了下去，一葫芦也几乎喝光，公安上前给他手铐，小百家没有反抗，只是手铐扣到最后一扣，对于小百家的细细的手腕和小手也无济于事。

且说，喜鹊的一番话，让石里的小百家听得仔细，这时他忍不住吼：“我不是杀人犯，我砍的是土匪，小六是就是土匪，你们能杀土匪，我为什么不能？”

这话传外，让所有听到的人为之一震，谁能解释？小孩自有小孩的逻辑。

邹杰拉住了小百家的手，小梅不怕把自己的衣服脏，赶把小百家搂在自己的怀里。

牤赶上前，把四姑娘准备的羊袄披在了小百家上。

“邹，我怎么样了？我梦见公安把我抓走了。”小百家泣的声音很凄惨。

“小乞丐跑了？被五大绑，怎么可能？”

“我没事就行，我不怕公安开枪，我知他们是来抓我的。”小百家还是不肯来。

公安只好找来麻绳将小百家绑了，将他背下山去。

公安默许，两个公安盯防在小百家边，严阵以待。

“哎呀妈呀，杀人枪毙，天经地义，我还没听说过呢，你们谁听说过？杀了人倒好起来了，一日三餐，还有人教读书写字，将来还能过上好日？要这样，都去杀人吧，有这样对待杀人犯的吗？”

四姑娘上前帮忙，让小百家喝，小梅将一个圈火勺在小百家的手上。

可能夜天凉的关系，也可能是石残留烟味的刺激，这时小梅连续打了几个嚏。

四姑娘也挨在牤边，拉着牤的另一只胳膊，只是比她和牤单独在一起时收敛了许多。

“谁在说话，把嘴闭上，不然把你抓起来。”一名公安厉声说。

喜鹊在一旁议论，故意放大嗓门，很怕大伙听不见。

“小百家，快来，再不来，你小梅就风冒了，你希望生病吗？”邹杰就势劝说，又暗示小梅。

“他要是跑了，公安开枪，还不把他打死了？”

公安带着小百家走远了，社员群众散了，二赖没有以往那样显摆，默不作声，乖乖地跟着民兵去生产大队民兵连接父亲乔万福回家。

山下的大路上，托车打开了车灯，鸣起了警笛。

“扰公安正常办案，依法依规都可以抓你，”公安命令，“民兵，把她走。”

“小百家，你杀的是不是土匪，你来和公安说清楚，让公安为你主好不好？”邹杰继续劝说。

小梅装作咳嗽，而且咳嗽得厉害。

”凭什么抓我呀？你们是公安就随便抓人呀？”喜鹊不服。

下山的路不好走，天黑只有一星光，邹杰让牤照顾好小梅。

“怎么了？怎么了？为什么打枪？是不是就地把小百家正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