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妈说：“平时没看来，没想到你牤哥关键时候讲话很有平，大队刘支书都说他将来前途无量。”

男女社员个个甩开膀得火朝天，而且一边活一边擂鼓助威，鼓声在山间回，好生闹。

小梅无奈，只好默默地帮着妈妈打纽襻，锁扣，杂活。

社员们听说开荒地，都寄希望今年不用再挨饿，更何况毁林开荒还有柴烧，所以都拳掌。

小梅把手的针线活完了，走屋去，发现今天的天气特别晴朗，也很和，回屋和妈妈说：“妈，我想去转一转，你陪我上山采野菜吧。”

“早完早利索，心里也踏实，老人岁数大了，哪天走没准，万一让咱们给耽误了，心里过意不去，能往前赶就往前赶。”

既然有上级领导支持，林业门也不预，那就靠山吃山，再开垦几垧地，向荒山野坡和沟塘地要粮，也给孙后代多攒下祖产。

小梅妈看她只顾活也不说话，知她有心事，心焦心烦。

小梅若有所思，她心里还在想着牤哥这个人。

这话小梅兴趣，说：“他能讲个啥，再有平，能把话讲来？无非是苦，大，加二十三。”

小梅说：“去年‘五.一’劳动节的时候，有一位劳模到我们学校作报告，拿着稿读，应该是‘苦、大，加巧’，因为字是连笔写成的，他把‘巧’字读成23了。”

“我可不带，那成啥事了？还不让人家说三四的。”小梅说，“也就你能想得这馊主意。”

“我还不是可怜他，铁打的汉也经不起饿着肚天天这样拼命地，别说他对你有情有义，就是邻居住着咱们也不能看笑话，能帮就帮一把。”

“不是下周才要吗？”小梅说。

趁现在秧还早，大田苞米和黄豆都要等到五月中旬才能植，利用这个空档正好会战开荒。

脑海里始终是昨天晚上牤哥抱她上，又搂着她骑的情景。

“她是她，我是我，你别把我和她比。”

小梅相信妈妈说的，心里很欣，也为牤哥兴。

小梅妈一听，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之后说：“你牤哥可不像他那样，讲话不用稿，条条是，大伙都给他鼓掌，要不然也不会现李小喊‘牤万岁’的事。”

忽然，小梅妈想起了昨天晚上开大会的事，就把生产大队刘支书说话漏和喜鹊那番一语双关的话讲给小梅听。

“我手里一大堆活，哪有时间陪你去，你要想去就自己去南山，在社员们底下，也不用害怕，他们开他们的荒，你采你的山菜。”小梅妈看小梅没有反对，接着说，“会战肯定辛苦劳累，你牤哥这些天起早贪黑，生产队和家里的事赶在一起了，家里又缺粮少米吃不饱饭，我担心他吃不消，我去煮两个鹅，一会儿你给他哥俩带去。”

今天是生产队播会战第一天，从早晨天一亮开始，社里就开始敲锣打鼓，男女社员扛着一杆杆红旗，拿着铁锹和镐，在王奎队长和牤的带领下奔赴南山沟。

小梅有些走神，本来端着半盆准备到屋外洗抹布，却稀里糊涂的当成脏泼在了院里。

小梅闷在家里，听见了南山沟阵阵鼓声，问妈妈是怎么回事？

小梅妈问小梅：“什么是二十三？”

醒过神来，她自己都觉得好笑。

照公社今年还要放产卫星的要求，王奎队长思来想去，仅靠现有的田地打粮，就算今年年好，也不可能完成任务，到来只有克扣社员的粮充数，那样乡亲们还得忍饥挨饿过日。

“我不是反对你帮他，关键是那么多社员，我怎么单独给他？”

小梅妈以为小梅听后会笑，小梅听着却觉得特别无聊。

这时，妈妈在屋里叫她：“小梅，没事了赶帮妈活，那件装老衣服人家还急着用呢。”

小梅妈想重复一遍牤讲的话，却一句话也记不起来。

她知对于牤哥她虽然还谈不上，但是心里已经有了他，她在想，如果牤哥真的盖成了房，将来除了嫁给他可能别无选择。

小梅妈说生产队里正搞会战，昨天队长安排这几天开荒，估计现在是在南山沟里刨地。

小梅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牤哥忍饥挨饿难受的样。

小梅现在听到“四姑娘”这三个字，虽然是好妹，可是心里隐隐地觉得不舒服。

“我可不你，这要是四姑娘，就怕她想不到，要是想到了，她早送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