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憨的大脑一片空白，脚下也不知该朝哪个方向，就像犯了错，被撵了家门，本不知何去何从。

他明知这样终究不是办法，可是确实也没有别的办法。

大憨直愣愣地站在了原地，回看着四姑娘往前走，不知四姑娘抱着包裹去什么，想知究竟。

“让你去就赶去，别磨磨蹭蹭的，找不回来，你就别回家吃饭。”牤爹在一旁叼起烟袋命令着。

“还不是因为你，我爹我去后岗给牤找衣服袖。”

说完，四姑娘就走。

“我……”大憨不知如何解释才好，直挠脑袋。

人要是为难，比挨打挨骂都难受。

牤娘知牤是个宁死不回的主儿，就对大憨说：“大憨，你跑一趟，去给娘捡回来。”

四姑娘快走几步来到他近前，问：“你刚才看见我就往回走是什么意思？怕我把你吃了？”

“我去帮你找袖去。”

牤叫住他：“哥，你啥去？！”

这时候，倘若无功而返，就说没有找到，爹肯定不信那只袖自己会飞，再惹得爹倔脾气上来，肯定饶不了他，不仅晚饭吃不成，不好还得撵他来。

四姑娘看得清楚，心里犯起了嘀咕。

“不去啥，你往东走啥？”

大憨听娘这么一说，既没法说实话，又不敢违抗。明明知去找没有结果，还是被得放下铁锹，无助地看着牤，犹犹豫豫地往外走。

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但这事让四姑娘来解决，她也是没法说，倒不如现在这样。

“没有，我真没有。”

大憨听见喊声，只好住脚回，却不敢直视四姑娘。

“我本来就想往回走。”

无奈之下，只有在门前那条上踱步，见到人就装作有事一样快走两步，见不到人就抱着膀原地磨蹭。

“没有，你往回走什么？”

大憨被问得实在没法招架，说了实话。

待四姑娘走远一些，他也随后悄悄地地跟着。

“你去哪儿找袖去？回来！”

“你脑袋长后脑勺了，你敢说你没看见？”

大憨正闹心的时候，只见四姑娘打扮得漂漂亮亮正迎面走过来，怀里还抱着一个包裹。

四姑娘腾得脸就红了，嘴却不饶人：“你傻呀，脑袋让驴踢了吧？你去找吧，千万找仔细儿。”

“我不去啥。”

大憨十分尴尬，不好作答，又不能不答，吞吞吐吐地说：“我没看见你。”

大憨怕四姑娘看见他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就掉转装作往回走。

“你撒谎，我明明看见你往东走，看见我才转的。”

她向来是里不沙，心里装不下疑问的人，所以，远远地就喊：“大憨，你站住！”

底，也比扔了，扔哪了？”

“瞧你那副鬼鬼祟祟的样，说，你要去啥？”

可怜的大憨，饥辘辘不说，这样漫无目的去，知是啥差事，却不知去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