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容闻言微愣，只是愕然的。见蔺衢也带笑意看着自己，才稍安心些。清容不打扰蔺衢与释一叙旧，向二人再次见礼之后，了告辞，便与空寂一退了去了。

起床时又已是日上竿。

清容，客气：“一切都好，劳法师挂心。”她想了片刻，才说：“法师可是要参与译经之事？”

清容看着他，一时也不知要说什么好，只觉在这样的大僧面前，好似说什么都不合适。释一见过的香客多了，对清容的反应也不奇怪，只是笑着问：“这位女檀越是蔺檀越的何人？”

空寂微笑：“是，或许再过段日，在下便会随家师一去往淮洛译经。”

苏氏送妾的事，清容到底还是自己要面与她解释。闹了半天，清容才知这事原是苏氏误会了薛绍，怕清容境为难，才赶挑了两个面整齐的伶俐人送来，谁知又叫薛绍驳了回来。

“法师在想什么？”

空寂摇，苦笑：“是本不该想之事，不该起心之念。”

昨晚她也不记得自己是何时睡过去的，只记得迷迷糊糊间，听见他问：“清容，你喜什么样的首饰…”

见清容面带几分茫然之，空寂在一旁宽：“陆娘不必多忧，家师或是见与你有缘，好心言提醒而已，并不一定会对应实。”

“俗缘未断”、“惜缘”、“失不再来”这是在说她与薛绍吗？清容忍不住想到。

他的声音敦厚温，倒和他的气质十分相。清容不禁看了空寂一，心这两人也不亏是师徒，连周的气质都很是相像。

苏氏心中憋屈，直薛绍着实古怪，先又着急嗣，后又将人赶回来，前后不一。心里又不免同情清容，整日和这么个古怪的人朝夕相，可不要被疯了才好…清容不免好笑，她实不知从何解释起，也只有叫薛绍背了这个黑锅了。

清容摇了摇，谦逊：“佛法，清容不甚知晓，不敢言于佛法有造诣。”

空寂也笑了笑，却不知是为何而笑。

空寂看向她，目光里有几分赞许之，他浅笑，又很快将视线移开，声音柔和，“是，陆娘此番言语，在下受教了。”

到了后日，清容如约带着蔺衢一去了灵宝寺。

释一笑笑，还礼：“女檀越有礼了。”

片刻后，她劝解：“人人都会说止心止念，可是到心如，杂念妄想，悟空一切，也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生无止，则修行无止。法师也只有先知不可念，才可论修行，不必为下的难题而困扰。”

清容寻了一位僧人，请他去寻释一，两人便在前殿等候。没过多久，便有人找来了。清容没想到却是空寂来相迎，他向清容和蔺衢行礼，“两位檀越还请随我来，家师已在禅房等候了。”

清容与他一走禅房的院，忽听空寂问：“许久未见陆娘，一切可好？”

他终于将自己的目光落在了清容的双眸上，可是那神却带着几分哀伤与决断，让清容看不清。

想起昨日薛绍来着她，不依不饶…她又不觉红了脸。要说薛绍，有时老实得很，有时却又很是会“蹬鼻上脸”，只她有时说几句好话，他便能不依不饶上半天。

清容微愣，不知他因何而烦恼。

空寂悠悠的收回视线，这大半年来，他总是会想起她，虽然只是匆匆数面，可他却念念不忘了。也是最近忙碌了些，他才偶尔会想起她…或许此行亦是佛祖给自己的警示，他该忘了那个不属于自己的人，那份不能拥有的情意，静心静念。

释一和善的笑笑，“原来如此。女檀越气质不俗，可是对佛法也有造诣？”

清容，对着他客气一笑，“是，多谢法师提醒。”

清容恭敬的见礼，“见过释一大师。”

清容略有些意外，“噢，原来如此。那…我便祝愿法师此行平安，诸事顺利。”

他看着清容的睛，笑了笑，“女檀越是难得通透之人，只是俗缘未断，这是你此生要修行之题，若能参悟，方可安心。一切皆是缘，缘分不易，该当珍之惜之，便如这韶光，稍纵即逝，失不再来。”

也不知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只是她太累了，也不记得自己到底有没有回答他。

空寂回礼，温和：“多谢。”

一时间，两人无话。

原来空寂法师是释一的弟。两人随着空寂一去往禅房，清容终于见到了这位盛名在外的释一大师，这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僧人，个矮小，面孔微圆，慈眉善目，五官并不众，整个人瞧着颇有些弥勒佛的意味，叫人觉得和气可亲。

蔺衢介绍：“这位便是我挚友之女，从前也随我学过画，今日便是她带我来寻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