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生、怎生......怎生会、会？”郑凌瑶剧惊之下尽失了方得的喜，“他们那......那几个、哪个......哪个......”

“是本、以为你断不会......能逃得过此劫，故以才孤注一掷找二娘供了托林寺！”

“因此孤座下奇人异士多不胜枚举，亦然可惜凌瑶终不能识得其中一人。但若以凌瑶于歧黄之技他们相较--多也便只能得个中上之姿罢！”

满心生的郑凌瑶恍然大悟--这便是那清冽奇香的来源了罢！然此香既非自自己之手，托林寺那般庸才又是断不能制此，刘赫又是自哪里得来？

“只可惜凌瑶终还是想欠了些！只可惜凌瑶不知孤那巢本不止于“托林寺”，而该是“托林山”才对！”

郑凌瑶语心寒！不！岂止是心寒！她险些就要被自己之言骇得又厥过去--“！想说的是二娘破了阿七之事、以此相挟本才.......为何却说了实情？”

此刻的郑凌瑶看着刘赫的温笑不寒而栗，而他那正捋自己发的手指像是化作了猫爪在她心间不断撕挠，让她又慌、又惴、又酸、又痛、又骇、又悔.......

“他虽示好本也切不可坦然受之！瞻前顾后，本都必要个好的姿态.......”郑凌瑶的神智骤然还巢，拿着就连忙要伸手去挡了刘赫以示“敬”之意，“哪里......就用得你来、来这些.....喊、喊了灵雀......”

“因此只能是他了么？然他也可唤人来的！可不还是怜惜本才了这“只能”之人？”郑凌瑶想到喜之不由得嫣嫣，竟然有两坨红飞上了颊畔，若隐若现。

“实则二娘‘诬告’之言无误！托林寺确是孤为备起事之巢，而绝非是凌瑶一向以为的--只是你我苟且之地！”

“她本也是不需得将养更无需得好！因此她作何想又有何谓？！”刘赫回神似是微哼了一声终而却报以郑凌瑶莞尔一笑--她既想探个究竟，孤便给她个究竟罢！

郑凌瑶不禁又惊又喜--这些年他已极少示好，而今他应知本脱不开那些“好事”之系时还如此来，岂不是他本就放不下本，舍不去本？

“南、南地的么？这......这香!”郑凌瑶在一莫名的好奇及怯意之下，顾不得每说一字都是辛苦至极，“本、不.....碍、想是断了、断.....了些许肋骨、罢、罢了！将养、将养便、便好！”

刘赫像是不曾看见郑凌瑶正蠕动着、讪讪语滞，也未曾留意她此刻有冷汗涔涔自发际而坠，又替郑凌瑶梳理起了云鬓--他将她发髻上已然散不堪的宝钗、华胜一样一样摘落了，又再洒下了那青丝三丈，兀自带着微笑款款而，“既然二娘妄说无误，那凌瑶之猜便也是无差！”

“不！非是如此！本......本不想认的！”郑凌瑶急迫着想摇否了方才之言，然前半句是她所需而，后半句则却仍是她真想实心！！

然她不知自己怎生都是抬不起手臂半分.......狐疑之下又见刘赫略怔了怔、还微微蹙了蹙眉--一念转回想起此间哪里还能有什么灵雀？就算是别个婢也是为怕“走漏”风声，而早就在封闭殿门之前把她们遣了个一二净！

“次香乃是依凌瑶弃之不用之方炼制而来，所之正是托林寺中丹房！”

“凌瑶！”刘赫笑得甚是好看，“你可是忘记了那弃方所载的是为何？”

“凌瑶可知，你所到之只是托林寺的方寸之地？”

但觉这条棉帛在脸庞之上正自轻柔游走--显然是刘赫正在帮她拭！

刘赫闻言又再一怔--她既通歧黄怎会不知李卉繁两次下手均是不遗余力，而今她非但是骨断枝离，更是伤及了五脏六腑，哪里是将养便能得好的？

刘赫言语和煦，指尖温雅，待他终于拭净了郑凌瑶脸上的血迹、污渍，又是仔细端详了一回，像是想在那姿颜之上寻回些早已远得不可及之迹！

“勿要动！”刘赫察她有“异相”，却还是一贯的平静无澜，“孤给你了些禁痛之药，然也能止你行动，一次勿要徒费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