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雀还不曾走开。在她看来，那去领人的事、又哪比得上先把娘娘伺候妥贴了要？见娘娘挑拣着这些衣裳，左也不顺，右也不趁心，她的玲珑心就转了起来，睛也跟着在那十几个女手里溜了一圈：蓝、黄、绿、粉、还有那红与黑......

郑凌瑶又再啐了一讪讪然的灵雀，自此就再不说话，只端着个托腮的姿势一路沉思着回了合殿。

“不要！”郑贵嫔蹙起了眉，“那日看着恹恹的，如今看着定还是恹恹的。若拿来让我瞧了睛疼了，你个蠢婢就该浑疼了！”

“哟！”郑贵嫔终于舒展了眉，了一个好气之笑，“本倒是没白夸你玲珑心！这样一说倒也像是能合了本心思！且拿来本试试，要穿得不好，可仔细你的！”

“也只有你们这些个蠢婢才会以为本日日在丹房里是在炼那瘟病的药！本除却能陛下的、再调些给固本给皇后、诸位皇分分也是没手别的！”

“想是娘娘心境不好、才是里挑骨似得瞧什么都不顺！瞧什么都是不喜！”

“死婢拿什么孔雀蓝？！”

合殿就此好一阵忙碌。众婢伺候完了郑贵嫔沐浴梳洗，本正庆幸娘娘今日倒没挑拣了谁的错打一顿时，却在她择衣时又了心！

步辇的灵雀此时急忙接话，“七皇本就症轻，又是有娘娘亲自在着吃药，定是不几日就能大好！”

“娘娘！”灵雀试探着问，“前儿新送来的银红镶紫貂那呢？那日娘娘说瞧着银红恹恹的，让婢搁起来了。要不这会再拿来瞧瞧？”

“这个也不好！大冷的天穿得这样寡淡，可是嫌不够冷呢？”

“然娘娘今日也是不啊！”灵雀瞧着那衣裳还是愁、绞尽脑地就想寻个所以然来--娘娘一会儿要见的只不过是个底下的人，真论起都是未必及得上我们。怎的就值得她这样了心思？难就因为是那府里的？可那府里不就只是跟娘娘是亲眷罢了，又不是什么旧情人......

“呸！本倒要与你说这些作甚！横竖你这蠢婢也是不能听懂了去！”

“这不好！老气横秋的，这是要让本与皇后娘娘去比年庚？”

约莫是被自己吓着了反而灵了心思，灵雀突然心一动，走过去自这里取了一条粉珂裙并墨绿封腰，又自那里取了件朱红大衫，捧了就呈给郑贵嫔。

“娘娘，本还是正月年节里该穿着喜庆些，娘娘倒是不用顾忌什么。再者说，说不定这喜庆还能讨些吉祥来呢！”

“娘娘的衣裳都是一儿的牡丹，另搭了也不会不。红衫黑裙娘娘许是看腻烦了，所以婢想着换了粉的，艳、尊贵都有，才是得起娘娘！”。

“这些可都是娘娘平日里喜的，怎么这会儿又都嫌恶？”

郑贵嫔愈看愈挑愈是搓火，吓得十几个捧着衣裳的婢只能垂立在那厢瑟瑟而抖。

“医药本是两家，本通药可少懂医。若是那些个庸医能说准了病症、本或还能调些药来。他们都是二五不知的，本纵是想猜也是无去猜！”

“到底还是朱红、绛红瞧着正经些！”

“呀！”灵雀转瞬就被自己的心思吓了一，“呸呸呸！真真是要了自己寻死的死婢么？！这个也是能想猜的？！下伺候娘娘挑好了衣裳才是正经差事！赖些别的事来可不能得好！”

娘娘又拖来一句话，让灵雀把睛落在了那黑红相搭，七彩金线绣牡丹也是紫裘边的衣裳上！

“呸！”郑凌瑶恶狠狠地啐了灵雀一，“你个蠢婢真当本是神仙了？太医院都是寻不法来的瘟病，本倒能治好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