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仁人之事者，必务求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而害莫大于相攻也。是故必除之！”

公：“盖闻商贾，天下之纷扰也，乃移祸于赵，以厚币觅某公，间秦赵也。闻范公在秦，或能免之！”

黄歇：“公且详言之！”

黄歇：“公或言一二，吾等且归而告之。”

公：“范公，天下奇才也，观天下如观掌指。昔在师门，吾等皆不若也。今天下有急，必其救之。”

黄歇：“公今居何？”

黄歇：“吾闻商之行也，盖天下太平，盗贼不生，兵灾不起，乃得其利也。”

二人在回去的路上，悄然议论，都到这天上掉下来的公来历不明；虽有侯兄的引荐，亦不敢轻信；其所言谈，不尽不赅，真伪难辨。都说回家后，如实告知张禄，让他来判断。——反正别人也是来找他的。

公：“与侯兄言之，侯兄亦曰范公必有其策。”

黄歇：“一不安而安天下，公果贤人也。天下之事，者谋者，非吾啖糠嚼薤者所能预也。”

，久不在草莽，亦不庙堂，奈何之以救其急！”

公这番话，得郑安平和黄歇哭笑不得。其一，这消息是真是假还不一定；其二，秦赵两国已经打起来了，岂能因为一句受骗而止戈；其三，这位公怎么就知范公一定能见到秦王呢？要知，范雎的真实份一起没有暴，除了边的人外，大家都不知张禄就是范雎。

公：“虽明其，而无其运，事而无成！”

公：“公之言，是小贾也，非商也。商之行也，如激石于千仞之上，势也。所依者，险也；所畏者，易也。无事而生事，小隙而大之，乃其也。”

公：“犹愿面见范公，而得其言。”

公：“寄于蒲柳也。”

黄歇果断地：“范公伏于草莽，未可以真面目示人。公之言，弟请传言之，或成或否，一仍于天！”

再餐，两人言家中有事，不及久留，告辞来。众人但送至门而归。散布在四周的秦人见二人无恙，尽皆散去。

郑安平推托：“公所见误也。范公虽居于秦，伏草莽，安得介秦赵之事也。”

公：“齐伐燕，至于国。燕复报齐，只余二城。此燕齐俱败也！楚、韩、魏，皆为秦所伤，皆难复也。今天下所全者，惟秦赵也。秦赵相争，则天下得息，秦赵相和，则诸侯必臣之。是以商贾之言也，必秦赵相争而相害也，天下乃平。是故冒赵公之名，而欺秦以实，盖以怒之，而伐赵也。今三国伐赵，而秦于邯郸，必也其计已售，而秦赵相争也。故不敢辞劳，星夜奔波，报于赵秦二王，是人之计也，非实也。愿二王转戈为玉帛，共营好，再称兄弟。吾之愿也。”

公还要陈辞，便见店家捧着鼎簋几案来了。公：“且餐且言。”众人一阵忙活，分分。肆主又搬缩好的酒来，果然甘泽，各人先尽一爵。郑安平见众人虽然草莽打扮，但鼎簋爵壶，所用不，显然礼仪分明，越发心疑起来。饮过酒，吃过，郑安平转换话题：“夫商者，言取利也，奈何与天下之争耶？”

黄歇：“公甚明其，必也贾也。”

公：“盖商者，天下之纷扰，惟商得通，乃得取利其间。天下之定也，民自通之，商无所用也。是故必群雄纷起，天下攘攘。”

公：“今一战也，百姓饥寒冻馁而死者，不可胜数；与其居之不安，饮之不时，饥饱之不节，百姓之疾病而死者，不可胜数；其与丧师而死者，犹在外也。此鬼神之所不忍，而况人乎。秦赵，天下之双雄也。其争也，必席卷天下，无所遗。十室九空，饿死者相望。岂堪言哉！吾等虽赵人，愿以秦人之心事秦，必言不战而兼天下，则天下无不服也。”

黄歇：“公急天下之义，盖墨家乎？”

黄歇：“范公者，亡命者也，不宜相见。吾等当告以公之意。公其勿忧也。”

公：“但闻其义，焉敢称也？”

黄歇：“墨言，大国攻小国，大家小家，劫弱，众暴寡，诈谋愚，贵敖贱，此天下之害也。秦赵，天下之双雄也，其攻不亦宜乎？”

黄歇：“公之言，孤受教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