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的，还拿着不说！”

去脏兮兮的，说不清是污泥还是被烟熏的。

过了片刻，李大两瞪的溜圆，一脸惊讶：“说他们是老瓜贼？”

“官府的话要是能信，老母猪都能上树。”沙哑嗓音骂了一句，把手伸怀里摸索了一会，捉一只蚤，随手往炕下的火堆里一扔，发了“啪”的一声。他这才对地铺上一人：“三儿，从你铺盖下把草来，给人拿去生火。这光景门在外都不容易。”

“千真万确！”

“娘来，那还跑啥，他们啊！”

杨二堂眨了眨，接过递来的草，揣怀里，躬了句谢，转了屋。他快步走院，随即就变得大步星，好几次差倒。来到油布帐篷底下，他一把拽着戏班班主，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接耳了几句。

杨二堂又：“哎，俺前几天路过县城的时候，听说衙门正施粥发粮，恁咋不去呢？”

杨二堂得意的拿搪：“想瞒过俺这双，还着呢！”

杨二堂讪笑：“还能啥，跟着戏班混饭吃。”

炕上的家伙哑着嗓：“都要过年了，这一大帮人是啥的？”

他拎着木走到车前，膘乎乎的：“那么来？”

“哎~~你一大老爷们怎么掐人啊！”杨二堂躲过了翠翠的“爪”，这才对边众人讲述了自己在屋里的所见，然后解释：“俺跑江湖这些年，见了无数，真要是捉了蚤那都当吃，那人倒好，竟给扔火里，俺一看就不对，天底下哪有这样的。”

“二堂哥，说给俺们听听呗，也涨涨见识。”

同村的一人上凑过来轻声：“大，别咋呼，俺跟你说.”

“以前跟着俺师父跑江湖的时候，听他老人家说，咱山东地面上，有一群老瓜贼最装，他们穿着破烂衣服，少则三五成群，多了一二十人，一般寄路旁的空庙、空窑、草棚之内。等到了黄昏五鼓，若是遇到孤上路的一二行客，即行谋害。或用刀杀死，或用绳勒死，然后将被害之人的衣服剥掉，换上他们自己所穿的破烂衣服，再跟尸旁扔些篮筐、打狗、碗箸之类，如此装成被杀的模样。官府发现这事，往往都当有人寻仇，等闲人本查不来。”

众人虽然都觉奇怪，可还是静了下来。随着戏班班主开始轻声解释，大家的脸越来越难看，一炷香后，所有人都从帐篷里钻了来，车的车，收拾的收拾，转闹闹的一就又变成清冷之地。

班主沉思了片刻，扭对帐篷里躲雪的众人：“现在都听我说，所有人别说话！”

此时地铺上的一个乞丐突然来了神，问：“会唱戏？来两句听听呗。”

杨二堂急声：“绝错不了！俺跑江湖十几年了，这力劲还有！”

“个膘！咱是啥来了，百十等着咱运粮回去呢！”

“俺就是个打杂跑的，可木那本事。”杨二堂说罢咧开嘴一笑，众乞丐这才看见这厮居然少了颗门牙，于是原本期盼的神情又黯了下去，低着不再理他。

戏班班主听完愣了一下，看着杨二堂：“木看错？”

好吧，李大无奈的叹了气，只得跟大伙悄悄启程。

…

一行人上了驿，走了七八里地，那个叫翠翠的男旦这才好奇的对杨二堂问：“二堂，咋知那伙是老瓜贼呢？”

在来这个戏班前，杨二堂曾跟着其他戏班跑江湖十几年，三教九的人见了无数。此刻他就觉得前这帮有不对劲，可哪儿不对，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明白。

李大带着两人好不容易从废墟里找几还算燥的椽，等回到前院，一下就傻了，之前搭的帐篷已经撤了，所有人都在风冒雪的收拾东西装车，看样是要立刻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