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也就是说，礼教将人分为了三六九等，天之下是公侯王爵，诸侯之下又分士大夫。我这么说你没意见吧？”

沈璇，儒家的《礼记》上的确就是这个意思。作为君王，除了要定爵位，还要定俸禄，分田地。

赵新缓缓又问：“那什么是礼，什么是分和名？”

“家天下是守不住的。《左传》上说，君以此始，必以此终。王朝更替，莫不如此。”

帮盛海舟提亲的事不着急，赵新下还有一件事要先理，那就是“北海特别区”的总督人选。

赵新说到这里叹了气，沉声继续：“我手上沾的血太多了......”

，谁要是再敢在这个事上文章，都给我到贝加尔湖去喝西北风。”

沈璇事后回想赵新说过的话，最后就落在了四个字上面，不王而王。之后当她向汪中请教这四个字，汪中却说了另一番理。

“那你是说不需要皇帝？”沈璇呆住了。

就赵新在伊尔库茨克几天内了解到的情况，中俄恰克图的陆路贸易虽说是国家行为，但实际上所有的商品价格是被六家晋商和五大家族所把控的。

赵新心中动，握着沈璇的手最后：“你记着，以北海镇的格局，皇帝最终只能变成一个样货，摆在台上让人当耍猴的看。我能的，就是建立一个制，让大家在这个制内各凭本事去争。咱们家的后代，以后就坐在台后看他们耍猴好了。”

沈璇一听这话脸煞白，探手着赵新的嘴：“好好的说这话什么？大不了我陪着你一起下油锅！”

因为要嫁给赵新的关系，沈璇最近跟着汪中一直在学《明朝史》，她想了想便：“通鉴上说，天之职莫大于礼，礼莫大于分，分莫大于名。教化天下，协领。”

（这个大致说一下就好，不能再往说了，否则三天三夜也扯不完。）

赵新借着拿掉利吉和盛海舟的职位，彻底打压了岛国归化派，对某些人的警告不言而喻。不过这两个门负责人的新人选却没有台，让不少自以为符合条件的家伙心里空落落的。

贝加尔湖自苏武牧羊时代就被称为“北海”，这个自不必说了。之所以是特别区，是因为不是尼布楚还是伊尔库茨克这几座城镇，目前的主要居民都是沙俄人。当然，除了沙俄之外，还有布里亚特和少量的鄂温克人。

也就是说，赵新是以的“利一孔者，其国无敌”思想来控制经济，以荀的确立公义和诚信，形成不王而王的现实。

沈璇毕竟是要成为自己妻，赵新决定把话给她讲透，以免以后什么。他先让阿妙去门看着，不要让其他人来，然后才对沈璇：“阿全，你觉得老百姓为什么需要一个君王？”

赵新的打算是从明年天开始，向黑龙江上游移民至少三万人，平均每座城镇就有五千人的规模。等发展个一两年，就算那些沙俄权贵，对当地经济民生的影响也不大了。

以北海镇的制来说，是本不能和五大家族那样的商人权贵并存的。这些人手里不仅掌握了大量农，同时还垄断了中俄之间的贸易。

赵新握着沈璇的手，盯着对方的睛：“王权，不过是百姓和权贵无法调和才有的产。所有的权贵都是希望坐享其成，不劳而获的；而百姓从内心来说是不想被权贵压迫的，不税才是他们最大的愿望。正因为这两力量的冲突，才导致必须有一个代表所有人利益的统治者从中制衡，否则大家就会玉石俱焚。至于你说的礼制那只是表象，是制衡权贵和百姓的手段而已。”

“那以后，”沈璇支吾了半晌，一张俏脸变得通红，终于有些难为情的问：“以后我们总是要有孩的啊。”

作为一个尊奉先秦思想的学者，汪中说赵新的路线其实还是“一天下”，只不过方式跟儒家不同，是一掺杂了和荀的杂家；的经世之说是手段，荀的“义立而王”才是本。

赵新微笑：“皇帝，一个名字而已。谁掌握了利益的分，谁就是真正的王。北海镇的制跟以往哪朝哪代都不一样，不王而王才是关键。”

第二天赵新去沈家吃早饭的时候，沈璇趁着周围没人也说了几句昨天的事。沈家的七大姑八大姨之昨天晚上都跑了过来，借着跟沈夫人和沈璇的闲谈，言语中就带着不少牢，说好好的机会，咱家的姑爷怎么就不抓住呢？

“纪纲为礼，君臣为分，公、侯、卿、大夫是名。”

“你记着我下面的话，以后谁要再跟你嘀咕称帝的事，就拿我这话去揣对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