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扎木苏看到艾辛后那几人时，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扎木苏听了艾辛的翻译，冷冷看着艾辛：“原来你是布里亚特人。”

艾辛愣了一下，突然面带歉意的说：“很抱歉，扎木苏大哥，事发仓促，我也是奉命来的。”

接着，他一指艾辛，又：“这位，是我们布里亚特步兵团的少尉参谋，艾辛。”

再跑？能逃到哪去呢？他祖祖辈辈的家在这里啊！

仅用了一个小时，用圆木围成的拉夫凯城宣告陷落，留在城中抵抗的十几名达斡尔人全战死。

两条狗用爪推开门，嗖一下扑了去。

他虽然只是一个渔夫，可他对额尔古纳河对面的罗刹一向没好。康熙二十二年和二十四年，他的曾祖父先后两次参加过雅克萨之战，最终因伤不治，倒在了雅克萨城下。

天黑后，屋外下起了小雨，扎木苏和家人坐在油灯下闷闷不乐。罗刹来了，博格达汗的天兵什么时候能到？

扎木苏望着挂在艾辛上那个闪亮的小牌牌，再瞧瞧他后那个一手刀，肩上挎着火枪的哥萨克，突然心生警惕，于是冷淡地：“朋友？有带着刀闯人家的朋友吗？”

面对十几门12磅炮和数百杆燧发火枪，仅仅过了三个小时，雅克萨城在一百年后再度落罗刹的手中。除了少数边民逃走，以本地葛珊达为首的两百余名达斡尔人被冲雅克萨城的哥萨克屠戮一空......

话音刚落，两条狗在院里一声比一声地狂吠起来，那动静十分特别，只有在山里打猎时偶然遇上最凶猛的野兽，它们才会这祥给主人报警。

扎木苏：“艾辛，你到底是什么人？刚才你跟罗刹在说什么鬼话？”

艾辛笑：“我们，包括彼得洛维奇

一家人正准备灯睡觉，两条蹲伏在门边的猎犬突然坐直，竖起了尖尖的耳朵。

儿奥布库疑惑的问：“是野猪？”

“艾辛？怎么是你？”

“奉命？你奉谁的命？”扎木苏冷冷地说，“跟你来的这几个，都是罗刹，对吗？”

“不，“扎木苏把炕上的褥往旁一推，说，“有人来！“

艾辛显得安闲自如，他连武都没有佩带，他穿着一件边缘绣着老鹰的黑斗篷，因为没有系扣，所以就了里面衣服上那一枚小小的勋章。他望望警惕的扎木苏一家，突然笑了。

他向扎木苏弯腰致意，显得十分友善地说，“你好啊，我的朋友。请原谅，我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得不来打扰你。”

扎木苏和家人在离雅克萨城下游的十里外的小村居住，白天他也参加了保卫雅克萨的战斗，最后侥幸逃回了家。

艾辛连忙对那人耳语；“这个老家伙骂人呢！罗刹，在清国人里，是杀人不眨的残暴的鬼。”

对着冰冷江的清军官兵不停的击，将他们纷纷打沉在里。

来人名叫艾辛，是扎木苏去年在拉夫凯城遇到的一个索人。当时艾辛听说扎木苏对黑龙江河十分熟悉，还极为情的请他父二人喝了顿酒，两人由此便熟悉了。

那名罗刹哈哈一笑，伸手在两撇向上弯卷的小胡上抹了抹，说：“罗刹？鬼撒旦吗？哈哈，没关系。上帝的鬼也是他的圣徒，上帝派鬼到人间去惩罚那些有罪的人，鬼也有善良的啊，哈哈哈哈......”

门外，细细的雨声中传来一阵杂的音响，象是铁撞击，又象是群猪村那样蹄声杂。

“罗刹？”此时艾辛后的一个红发显然是第一听说。

这里是达斡尔人世代居住的土地，他们的祖先在一百多年前就曾反抗罗刹的侵。面对猛烈的炮火，当地葛珊达命令大分族人向雅克萨城撤退；同时，他让手下人驾快舟赶快去瑷珲城报信，希望博格达汉的天兵来收拾这群可恶的鬼。

就当扎木苏拿起自己的乌木弓，儿也抄起一刺虎枪时，屋门被人从外推开了，一个熟悉的面孔率先走了来。

扎木苏是雅克萨城一带远近闻名的老渔民，很多人都说他对黑龙江的了解，比对自己的亲儿还要熟。从雅克萨到瑷珲城这一段江面上，哪里有浅滩、哪里有沙洲、哪里浅，他都一清二楚。

红发、鼻梁、蓝睛......这是罗刹啊！艾辛怎么会跟这些人在一起？

等他笑完，便向扎木苏伸一只手来，说：“老，认识一下吧。我是你的朋友，外贝加尔第一火枪兵团骑兵上尉彼得洛维奇。”

一片溅起泥的笨重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叽哩呱啦的听不懂的语言也在院外响起。那是费雅喀话吗？鼻音没有这么重；是鄂温克话吗？尾音比这要拖得长.....

中午时分，外贝加尔第一火枪兵团奉命登陆，他们带着从船上卸下的大炮，对着拉夫凯城的城寨开始了狂轰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