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新不是暗探，虽然他懂一些实践心理学的知识，但那都是跟人谈判或是审问时才会用到的方法。这要是猎人的瑟尔丹在场，没准能察觉有人跟踪；其实也不一定，瑟尔丹熟悉的是北方山林，可下是在一个人百万的城市。

虽然下是冬天，可广州城还是和的，下午的温度也有二十来度的样。可此时的富明阿看着不远的那个大个，手脚冰凉，如堕冰窟！

富明阿隶属正白旗，是广州驻防八旗下属的一名防御官，五品。

富明阿只是个五品防御，他没有调兵的权力，下急抱佛脚，他也只能找南海县衙要人。也就是因为富明阿是个五品官，而且还是旗人，这要是一个普通人，哪凉快哪呆着去吧！

“你们俩给我盯死了那个个，看他们接下来去哪，千万不要打草惊蛇！爷去趟南海县衙，你们有事就去那里找我。”

一个时辰后，等赵新在玛瑙街买完东西离开时，周围的探已经变成了南海县的衙役（清代广州城分为两县，东边属于番禺县，西边属于南海县。）

话音刚落，巡抚图萨布走屋内，脸凝重的拱手：“制台，蔡世文那边下官已经问清楚了！那人明天就要离开。”

富明阿听了手下人的话，顺着手指的方向看了看，随即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心想没准是京里哪家派来办事的。可就在这时，一个让他时常噩梦的声音突然钻了耳朵，富明阿的脚步顿时就停住了。

签押房内，孙士毅一拍桌案，大声喝：“好贼！胆大包天，居然敢来广州城搅风搅雨！富明阿人呢？叫他上来见我！”

“没错！这量，这声音，就是他！天爷，这个王怎么会来广州城？！”

“主爷，那汉个真啊！”

“跟死了他！查清楚那个的落脚。”

“爷，他们要是城呢？”

这不，刚从一家苏杭杂货铺里来的富明阿就注意到了斜对面的赵新。

呆立了半晌，富明阿神的看着赵新六合一统帽，脑后垂着小辫的模样，他渐渐反应了过来。

他和赵新分别上了车，一行人从归德门穿过，顺着米市街朝北而去。

等这些人跟着蔡家的车了城，看到车最后了同文街的公所。这才留下盯梢的，然后回去报告。到了晚上掌灯的时候，广东巡抚图萨布就已经得到了消息；没过多久，孙士毅也知了。

富明阿当初在富尔佳哈河那一仗被俘虏后，曾亲见到赵新为手下伤兵治伤，之后赵新还多次去过金矿上视察，打死他也忘不掉赵新的相貌和声音。

“哦，福建的红茶还是不错的......”

于事了有些酸胀的，无奈的了。好在玛瑙街离西门不远，转完就赶城吧，这一天逛的！

这是在广州啊！这是老的地盘！而下朝廷给赵新开的赏格是生死不论一万两，官升五级。

也许是这一天太过顺利，也许是大家都走累了，此时包括蔡家的伙计在内，谁也没注意到，在他们后不远有两个人一直遥遥跟在后面。

街对面，赵新从于事手里接过单据，想了想：“听说玛瑙街上的牙雕店不少，咱们去看看。”

了！

“这茶叶都是哪产的？”

“好叫老爷知晓，这都是福建所产。”

因为这些年乾隆要求裁撤各地驻防汉军八旗，让其陆续旗归绿营，所以不足的兵员就从在京八旗兵调动补额，富明阿正是其中之一。他是本年六月才从京里调过来的，之前嘛，在北海镇了两年的俘虏，在蒐楞吉岛挖了一年的金矿，换俘虏的时候跟着黎大刚等人一起回了京城。

两个贴家仆看到富明阿额冒汗，目光发直，浑战栗的样，又是担心又是奇怪的问：“主爷，您是不舒服？要不要才去找个大夫？”

想到这里，富明阿的嘴角了狞笑。

广州历史上最有名的工艺品就是牙雕、玉雕和木雕，赵新听说过，但还从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