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娘是个俗人，不懂这些，在师娘耳中，这些木鱼声都是一样，吵闹聒噪。”

没有结束之前，绝不能让天下人知祯去世的消息。

小净善仰着想了想，随后说，“这次的木鱼声和庙里的不一样，这次的木鱼声有些沉重，里面还带着一丝悲悯和慈，就好像南归的候鸟辞别北方家乡的故人那般，不舍又无奈，虽然不知里面是那位师叔，但我能觉到他很痛苦，很煎熬，所以我刚刚念了一段《慈毗耶南经》，希望他能在佛祖面前得解脱。”

“这就是师娘的相。”

但对于他们这些跟了靖北王半辈的臣来说，这是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结局，他不恨祯这弑弟之事，反倒是慨造化人，在皇室，这是靖北王逃脱不了的宿命。

“我……我不敢……”

当靖北王病逝的消息传来后，这位老僧慢慢停下手中动的佛珠，抬看了面前的文殊菩萨像，轻声叹息，“齐将军，你现在能知为何老衲要执意离去了吧，跟了您这么多年吗，老衲不忍看到你纠结痛苦的一面。”

下山求斋，见了生离死别，心情沉重压抑，敲的木鱼就是慈悲虔诚的，行走山林，听到虫鸣鸟叫，心情兴愉快，那敲的木鱼就是活泼轻快的。”

“是吗？那你给师娘解释解释？”

在颜岳事后，慧能就预料了如今一幕，在慧能看来，这不算是坏事，对于天下百姓来说，天下一统，没有藩王割据是好事。

被称为北地神僧的慧能大师回到寺庙后，在塔林旁盖了一间茅草屋，终日念经诵佛，半月来都未曾离开塔林一步。

……

小和尚很认真的给他师娘解释，“当然能，这是师父说的，佛门本无相，所显由心生，溪过，听之心情舒畅，敲的木鱼就是轻松的。

叹息完后的慧能重新低敲起了木鱼。

这拙略的骗术在士族中尽显可笑，可是在不少寻常百姓中就变成了他们求生的救命稻草，一个个就算倾家产也要求得一纸黄符，以图心里安宁。

七月对于大奉来说是非比寻常的一月，这一月里，靖北王览，天祯先后病逝，东海王显在扬州遇刺，不治亡。

七月中旬，正值盛夏，载着祯灵柩的车挂白布，升白幡，从苍同城启程南下，返回殷都，期间八对童男童女手持桃枝在前引路，御林军灵前十里开路，每过一地当地官员都要带着百姓城拜灵，行九叩大礼。

只见门外的太监侍女，御林军将士齐刷刷的全跪下，都不敢抬起来。

茅草屋外，师娘拉着小净善的手，走在塔林旁的土路上，小净善背着背篓，走着走着突然听到阵阵木鱼声，一时间竟被木鱼声引，驻足凝望前的茅草屋，松开师娘的手，双手合十，低诵起来。

师娘的握了握小净善的手，神情温柔，“傻和尚，和你那傻师父一样，自作多情，就敲几下木鱼，能听什么呢。”

旁边的师娘并没有促，也没有怪罪，默默的站在小和尚后，一句话也不说，神情肃穆而庄重。

当前大奉三大皇室支几乎在同一时间先后陨落，不仅仅是中州，扬州，靖州，几乎半个大奉都笼罩在云之下。

一真气划过，信件直接从门里传了去，现在韩仲宣手上，韩仲宣默默的打开信件，在看完后，喜极而泣，颤抖着双手趴在祯尸前，放声痛哭，“陛下，陛下，老不负您所托啊……”

“启禀韩大人，扬州李大人来信。”小太监佝偻着，双手捧着信件说。

“啪……”

靖州，法相寺。

正当门外的太监还在困惑自家大人这是怎么了的时候，下一秒祯房门开，韩仲宣红着从房间里走来，直，大声哀呼，“陛下薨了。”

期间各地谣言四起，一些靠着占卜算卦为生的江湖术士放谣言，说着祸就在天亲征上，动了龙齐，毁了龙脉，这才只是开始，用不了多久大奉就会叛四起，兵戈不断，天下即将大，而只有买了他的符，寻常百姓才层得到庇佑，消灾解难，求得平安。

师娘无奈一笑，拉起小净善的手，就像没事发生一样继续往前走，“净善，平日里路过寺庙听到木鱼声，都不见你诵经，刚刚这是怎么了？”

约莫半个时辰后，小净善才起抬，看了看旁边的师娘，仰着扑哧一笑，“对不起，师娘，让你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