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看着宁小川那可粉的脸，再看看自己黑的跟个煤球一样，心里的自卑一下就上来了。

胡尚仪喝了一杯酒，无奈的摇了摇，“哥几个有所不知啊，这半个月我都快累死了，帮着我爹对粮仓里的账簿，每天晚上都得熬夜，这脸能好吗？”

宁小川一杯一杯的喝着闷酒，旁边的魏正淳和胡尚仪看完信后都默不作声。

不宁小川要什么，他都鼎力支持，即便宁小川现在是个纨绔，他也绝无二话。

“这蜀州要打仗了吗？奇怪了，我四哥就在蜀州，给家里的信上怎么没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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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朱友钧不知的是，他自己也是宁小川的第一个朋友。

“这杯敬大黑。”宁小川一杯下肚，将一杯酒放在隔空着的位置上。

宁小川皱了皱眉，“这现在是耕之时，并不是夏收，农司有这么忙吗？”

到朱友钧离开，朱佑堂才想明白这么多年是自己错了，比起人地，他更希望朱友钧能平平安安的过完一生。

“喝。”

胡尚仪喝了一酒，自己也很无奈，“我也这么觉得，可我爹觉得军粮问题事关战争的胜败，民生国运，虎不得，非得拉着我亲自算，哎。”

“吴家事之前，尚书和兵尚书带着圣旨来到我们家，要我爹急筹措三百万石粮调往川蜀。

那年他们都五岁，朱佑堂还没有达到现在的官位，再加上清廉持家，因此朱友钧的衣服总是补补，破破烂烂，为此那些富家弟经常欺负他，说他是个大黑炭。

好久之后，魏正淳才缓缓开，“你说这叫什么事啊，大黑去参军了，吴三杯和咱们两隔，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五个人就剩咱们三了。”

如果朱友钧真的能回来，现在自己面前，他一定会笑着对他说一句，钧儿，你是父亲的骄傲。

……

想起第一次见面时，朱友钧一个人靠在墙角掉泪，鼻涕抹了一脸的样，宁小川就忍不住笑意。

说是苗疆落不安分，和蜀州各地冲突不断，安西王准备调兵围剿，需要军粮，我爹一听是要平的也不敢大意，就拉着我开始筹措，三百万石粮可不是小数目，直到昨天才把粮准备好。”胡尚仪无奈的说。

话虽如此，可还是觉得奇怪，平日里蜀州的大小事他四哥都会来信告诉他们，让家里放心，他在蜀州很安全。

后来，朱友钧才告诉他，宁小川是第一个主动和他朋友的人。

“这也怪你爹太死心了，手底下那么多人，没有必要事事亲力亲为的。”魏正淳摇说。

不过后来宁小川用行动告诉了朱友钧，他是真心想和自己朋友，从那时起，朱友钧就发誓这辈认定这个朋友了。

宁小川没有告诉他们吴椎死的真相，在他看来吴椎死都死了，与其让兄弟们记恨，倒不如让他们把那个三杯就倒的好兄弟吴三杯留在记忆里。

“不过……说真的，我倒是佩服大黑的，他爹可是兵侍郎啊，就这么义无反顾的去当大兵了，寻常官员弟哪有这个胆量，这魄力，我是佩服。”胡尚仪慨。

再加上这三州百姓以苗人为主，对中原文化认同很低，苗汉冲突不断，不然安西王也不会大价钱聘请宁小川四哥去蜀州教化苗人。

这份魄力确实值得人敬佩，宁小川看着一直打哈欠的胡尚仪，不由得问：“尚仪，你这是怎么回事啊？这么久不见，一见面哈欠打个不停，这些天什么去了？把你困成这狗样。”

“好了，这些国事我们就不讨论了，今天我们的目的是为大黑践行，来，咱们先一起喝一个。”魏正淳起举杯说。

“这就不知了，可能是害怕你爹娘担心，就没有说吧。”胡尚仪想了想说，这或许是唯一合适的回答。

宁小川和胡尚仪同时举杯起，将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抛在脑后，“！”

宁小川奇怪的说，这平可是大事，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四哥不可能只字不提的。

“这杯敬吴三杯。”宁小川再倒一杯酒，倒在地上，这酒是敬吴三杯的，敬的是那个第一次见面就帮着他们一块揍江南富商弟，请他们喝酒，自己却三杯就倒的吴三杯。

在大奉十八州中，最不安稳的就是川蜀三州，这三州本就远离中州，有着横岭山脉阻隔，通不便，殷都对其控制力很弱。

三人痛快的喝着酒，或许就连宁小川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会是他们三人一起喝的最后一次酒。

朱友钧在外面受了委屈，回到家也不吭声，只会自己一个人在没人的角落里哭鼻，直到遇见了宁小川，那天宁小川递给他一个糖葫芦，笑着说，别哭了，这糖葫芦给你，可甜了。

珍宝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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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正淳也在旁，“是啊，看你脸这么差，应该好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了。”

如今吴椎死了，吴三杯也跟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