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孩围着三姨边玩边闹，笑声在屋里弥漫着，扩散在除夕夜的夜空里。

当然，有的农家还要供奉到初五，有的人家供奉的是三代宗亲，长年都不撤，但肖姥爷家就是这个习俗，每年都是要供奉到正月初三。

不过铁还是要睡觉，三姨不允许，说年午夜要是早睡一年都没神。于是铁就过来给打搅混，三姨就前后左右地阻拦他，逗他玩，不让他犯困。

大年夜的饺煮好了，舅妈往火堆里扔了几个，又端了几个放在灯笼杆下。然后大家一起回屋，准备吃年夜饺，辞旧迎新的仪式也就结束了。

“今年就不去了，一会帮你大收拾完了，我们几个一起玩。年午夜如果手气不好，一年都不顺，就不去了，在家陪你们玩，一起过年更乐呵。”

不过，这祖宗牌位一撤，海就觉得这年味也淡了许多，一没名的惆怅又悄悄的袭上心。肖家人也是如此，常常可以听到肖姥爷和肖姥姥的偷偷哀叹声。

回到屋里，放好桌。肖姥爷又领着全家在祖宗供桌前绕了几张纸，上供香，放上一盘年夜饺，磕完，才一起围坐在桌上吃饺。

抢先吃饱的孩们，辈分给大人磕。长辈们一边乐呵呵地说：“好了好了，别磕了。”一边从兜里掏几个小钱，分发到孩们的手里。

然后又让三姨去把缓好的冻梨、冻柿、沙果连同瓜、糖果都端上来，让孩们尽情的吃。他自己则从柜里掏一副纸牌，铺上布垫，慢悠悠的摆了起来。

家发纸的前后，屯里各家各也都用相同的仪式，辞旧迎新。鞭炮声、乐声响成一片，伴随着熊熊的火光，在天际间回。

“爹，你就去找人玩会吧，自己在那摆，多没意思。”三姨知爹每年吃完除夕夜饺后，都会去玩半宿，初一早晨才回来跟家人团聚。

农家的年过得很有滋味，一直要到正月十五以后才会渐渐淡去。可初三的早晨，肖姥爷习俗给供奉的老祖宗上完香，完最后一次祭拜仪式，就把祖宗牌位收了起来。

肖三姨今年是最大方的，一人给孩们一块大洋压岁，海也有份。这可是数目不小的钱哪，一般人家可都不起。肖姥爷本想说些什么，但碍于是过大年，就把话咽下去了。

收拾停当，一家人便挤在一铺炕上，吃起了零。肖姥爷、肖姥姥、舅舅、舅妈四个人在炕玩牌。三姨领着几个孩在炕梢玩嘎拉哈，还不断的逗着铁。

肖姥爷仍然劝大家都喝一酒，说些吉利话。大人们都不忙着吃，笑呵呵看着孩们狼吞虎咽的样，脸上喜滋滋地享受着他们的快乐。

一家人吃完除夕夜饺，肖姥爷让舅舅去把各屋和外面的灯笼里都换上新蜡烛，让舅妈端来满满的一盆饺汤，让每个人都喝上一碗，说是原汤化原，来年一切都会顺顺利利的。

“我吃着一个”，“我也吃着一个”。孩们从嘴里掏铜钱，那轻轻咯牙的觉，吃到铜钱的炫耀，滋味极了，幸福到心里，更把祈盼和希望寄托向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