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不明就里，或许会疑惑相为何首鼠两端，但相为何不找陛下自剖心迹呢？相信相手里应该有杨景臣或者谁的几封劝降信，相完全可以拿着这些劝降信，去找陛下自剖心迹啊！这么一来，陛下不就相信相之前实属无奈之举，是有苦衷的？”纯年沉默良久，问：“平凉公希望老夫能些什么？”

“那我就自我介绍一下吧：京襄路制置安抚使司军情司佥事陈松泽拜见相……”

数名侍卫看此情形，便顿住步伐，不敢轻举妄动。

“你真是平凉公边的人？”纯年问。

“平凉公忧心之事，老夫是能略知一二，但老夫此时仅是一个空右相，怕是无法替平凉公分忧。”纯年脸沉的说。

“当然，为防止信函失，叫他人得知相有暗通胡虏之嫌，松泽这次带来的只是临募件，作为取信于相的信，原件还在制司密档藏着。相不用担心太多，或者直接扔火塘里烧毁，也不碍事的。”

纯年心一悸，喝问：“你是谁，为何假冒肆的伙计？”站在室外的侍卫闻声待要冲来，这时陈松泽腰间匕首抵在纯年的颈脖上。

他就怕侍卫一去，刺客就取了他的命，然后从后厨偏门逃走。他作镇定盯住前这人，问，

“因此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还请相见谅。”纯年默不作声，余光却在手里那封信函上打量。

“陈郎君说笑了，又或者平凉公是哪里想岔了，真以为陛下还有可能会信任老夫？”纯年脸晴不定的问。

肆的掌柜、伙计都是知分寸的人，平时没有这么多嘴多，纯年不悦的抬起，却见这伙计走路有些跛，面容削瘦，笑盈盈的眸里敛着渗人的寒芒。

“杨景臣父三人在淠河伏诛，这封信落在谁的手里，以及我们是何方神圣，相还猜不来吗？”陈松泽笑着说，

“你们到底是何方神圣，这封信为何在你们手里？”纯年惊问。

“相此时已然信了，又何必多问一句？”陈松泽说，

“使君统兵渡淮北伐在即，但建邺暗涌动不休，使君忧心与虏兵接战而肘腋生变——相应该能谅到使君的担忧吧？”

纯年将信函打开扫了一，微微变，这才示意十数侍卫都去待命。

“再说，我纯年此时虽然还在朝任相，但建邺城里的妇孺小儿都知如今朝中乃周鹤、顾藩、王番一言而决之，你便是取我命，怕是也难以达成目的。”陈松泽将一封信函置于桌上。

声轻叩桌案，后厨那郁的驴香味已飘而来，禁不住心想京襄此次渡淮，倘若与赤扈人两败俱伤，朝中两派一时谁都奈何不了谁，他或许还有左右逢源的机会。

“陛下还是信任相的啊，相怎么就不能替使君分忧呢？”陈松泽说。

“相在想什么心事？”肆伙计捧着正腾腾冒着扑鼻香气的砂锅走过来，笑着问。

“我纯年在朝为相，一心为社稷所想，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你行刺本相，还请动手吧，”纯年哪里敢让侍卫去？

“相还不如多关心一下松泽为何事相来打扰？”

“使君希望陛下为之事，能渡淮北伐之前就了，省得大家都夜长梦多。”陈松泽说。

“平凉公麾下想要见我，有必要这么麻烦？”纯年狐疑的盯住陈松泽打量，不相信他是京襄的人。

“……我只是过来找相说几句话，还请相吩咐下面人待在外面稍安勿躁。”陈松泽说。

这时候后厨又走两人，将门窗掩上。见纯年脸又变，陈松泽笑：“我们不想拿相怎么样，只是有些话就跟这封信一样，还是知的人越少越好——相您说是不是？”

“使君孤舟自渡勤王，相是帮京襄说过几句话，但葛郡公言‘不战屈敌’事之时，相不也附随了吗？”陈松泽笑着说，

“相与杨景臣乃是故旧，建邺师覆灭之后，建邺城随时会陷，相为自己谋条退路，写信给杨景臣叙故旧之情，也是情有可缘，”陈松泽微微笑，

“陈郎君为何事而来？”纯年问。

“因为使君并不想他人，特别是潜邸一系的人，知相与我们有联络，”陈松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