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滑落。
然而有这样的朝廷掣肘,徐怀不可能有充足的时间或操作空间,从容将义军将卒转为京襄所掌握的募兵——毕竟义军将卒主要来自于诸部禁军将卒的家小。
常规手段不行,那就
趁士气、军心可用之事,以选锋军精锐为强袭中坚,带着义军将卒对此时仍然处于长江南岸的秦淮河口敌营发动强袭,以血战对义军将卒进行淬炼,以胜捷凝聚义军将卒真正不熄的军心战魂。
徐怀不会否认大雾强袭敌营是一次军事冒险,但是让赤扈从容将淮西尽收囊中,京襄仅仅控制一个名存实亡、外有强藩踞立川蜀、淮西精兵悍将随时有可能投敌的朝廷,就不是冒险了吧?
徐怀接受史轸、韩圭等人的劝谏,行事不再拘泥,但他还是不容淮西落入赤扈人的手中。
要破眼前之局,最好的办法,就是势如雷霆将赤扈人在秦淮河口的几座营寨拔除干净,不给赤扈人从容布局淮西的机会与时间……
…………
…………
“龙爷,我们没有摸错寨子吧?”
顶着如蝗箭雨往栅墙前行,蒋昂听着身边将卒小声问,他其实也早就怀疑前面在大雾中隐约若现的大寨,就是虏兵在秦淮河口的主营,但还是一口咬定说道:
“杀胡狗子,还要管有没有摸错寨子?前面这座寨子里的胡狗子就不杀了?”
虏兵在秦淮河口西岸共有五座营盘。
大雾发动强袭最大的好处,不仅虏兵水师无法及时过来接应,虏兵几座大营之间的联络也会被大雾隔断,仓促之间都没有搞清楚情况,甚至敌我莫辨,绝不敢相互援应——这给了突袭兵马集中兵力进攻其中一座敌营进行
突破的机会。
凌晨后敌营之间的滩涂地以及小浅的湖泽在这样的数九寒冬季节也是冻得结结实实,为进攻突袭扫清地形上的障碍。
然而也有坏处。
凌晨从草汊河东岸阵地出发,距离秦淮河口还有七八里时,大雾已经将二三十步外的田埂纤陌彻底遮住,导致很多人马在大雾中迷失方向。
蒋昂所部就走偏了。
他们行军很快,但先摸到一座宽阔的河边,河水没有冻住,还很荡漾,约摸就是秦淮河,然后蒋昂就率部沿着河岸往北走,来到一座营寨前。
他们这时候能听到大雾深处隐约传来厮杀声,但厮杀声并不是从这座营寨前传来,蒋昂就意识到他们摸错了寨子,很可能是摸到虏兵主营南面那座临水营盘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