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谁又能预料？”朱沆还是语气平淡的回。

王番说，

“奏章昨日送到京中，因为担心时间赶不上趟，很可能等不及朝廷正式批准，商团就会从直接发南下；徐怀同时还捎来一封私函给你父亲……”

他一时也不知父亲会如何看待这事。

“你刚从齐王府回来？殿下最近怎么样？”王番没有直接回答朱芝的问题，而是先询问齐王赵寅的近况。

“徐怀对中路会战的预测，对或不对，今年秋冬就会验证，同时京襄路也在全力为此准备，建邺懈怠也就懈怠了，但西南方向上，我们要是完全不准备，等到哪天赤扈人一支偏师杀到静江府，又要如何应对？”

“从洮源前往泸，难如登天，契丹人有什么想不开的，竟然要从洮源前往泸？而徐怀又为何一定要派人到泸之畔接应？再说了，萧林石奉先帝之命，就任秦州都督，率戍守天，但从去年初跟峻闹翻之后，就不再听从西秦路的节制，还擅自率西迁离开天，也就跟咱们不再有什么瓜葛了——现在就算徐怀想派人远赴万里接应，朝中也不会允许吧？”

“姨夫今日怎么过来了？”朱芝走厅堂，与王番行过礼，坐下来好奇的问。

朱芝看了一他父亲案前那封被拆开来的信函，惊讶的问：

“殿下一切都好——今日疯玩了一天，我们离开时，都已经困得快睁不开了。”朱芝说。

鸿胪寺掌属礼宾，有权介与契丹的涉、联络等事，但问题在于萧林石与峻闹翻之后，契丹残迁往岷山以西落脚，理论上大越对契丹残再无救助、援应的义务。

朱芝看过信函后，惊疑问：“徐怀是料定赤扈人从中路????????????????攻不利后，一定会以偏师远袭大理？”

当然了，除了他父亲朱沆任鸿胪寺卿，实际上并不能影响到朝堂大政方针外，除了大越理论上对契丹残并无援应的义务外，朱芝还是好奇徐怀为何要远赴万里，派一支人不之地的泸之畔接应南下的契丹残。

“萧林石率契丹残离开天之后，撤到岷山以西的洮源地区暂作休整，年前派遣一人，试图通过吐蕃朵甘思地区前往泸——徐怀知消息后，决定派遣一支人，以商团的名义南下，从广南西路大理国，借前往泸行接应，”

“京襄奏章既然已经抵京，不会有谁敢妄加隐瞒，想必此时已经呈于御案之前，”朱沆淡然说，“这事就看陛下如何决之吧，我们作为臣的，到时候遵奉上意行事便是。”

“从赤扈人去年发起的秋冬季攻势来看，他们暂时还难以从东线、西线突破防线南下，徐怀也料定京襄倘若不放弃汝蔡二州，将防线收缩到方城隘，中路必将是赤扈人接下来集结兵大肆攻的唯一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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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时，你还是不满徐怀诸多作为吗？”王番有些不耐烦的质问，“倘若徐怀没有诸般作为，今年秋冬赤扈人集结三四十万兵往汝蔡而来，试问楚山要如何抵挡？陛下会心宽怀，不遗余力调诸路锐之师增援汝蔡二州，以御敌吗？”

虽说朝廷大略率由天与诸相决之，但事涉大理国，他父亲朱沆为鸿胪寺卿，却是有一定话语权的。

王番说起此来缘由，说，

递给妻抱着，他径直往会客的晴芳园走去，却见郑寿、王孔等人站在院里，而厅堂里明烛烧，他父亲锁眉，与朱桐陪着王番、郑屠对案而坐。

郑屠见王番与朱沆一言不和又要起争执，忙说：“使君写信给朱相公，并非想朱相公在商团之事上帮忙说项，实是朝廷在广南西路不可不加防备——倘若能提醒大理国加武备，那就再好不过了，总不能等到赤扈人绕到西南打过来，朝廷再慌手慌脚去署吧？”

朱沆轻轻叹了一气，将案前的信函递给朱芝，省得王番、郑屠多费解释。

“……”朱芝朝父亲朱沆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