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的丹江，不仅沿岸没有陆路可供人通行，河之中也是礁石密布，难通舟船；却是从商洛穿城而过，往东一条驿在群山之间延伸，六十里外就是赫赫有关的武关。

顾继安之前到求援，被徐怀拒绝后却不甘心，之后顾琮的父亲顾继迁就以东川路制置使的名义奏请朝廷同意东川路将商州的防务移给京襄制司接手。

“……”

昨日姜平在上洛城外的山里看到有千余守军杀上洛城，但被数百虏骑在河滩地里缠住。

姜平猜测顾琮应该就在这支杀城的守军之中，没想到他最终能侥幸杀重围了。

徐怀回看向姜平等人，说：“我知了，你们辛苦了！”

徐怀当然能听顾琮话里的怨恨之意，但顾琮数千嫡系属丧命蓝田、上洛等地，怎么可能平静的接受一切，心里不滋生怨恨？

姜平带人从南城门走商洛城，就见城中一片混，到都逃难来的难民、逃兵，他待要往县衙方向走去，就见刘武恭与陈松泽从另一条巷迎过来，说：“使君来商洛了，在西城门楼那里！”

虽说在虏兵凌厉的攻势下，顾琮最终还是没能守住蓝田、上洛，甚至丢兵弃甲，损失惨重，自己最后仅率少量的残狼狈逃到商洛，但对这样的人，姜平又岂会有半的轻视、不敬？

之后数年顾琮一直率在陕西与虏兵作战，也凭借自己的战功封侯。

不过，顾琮对姜平、刘武恭及陈松泽等人，神情却是那样的冷漠。

姜平也不以为意，看向与王举、董成、顾继安、周景等人站在垛墙前，正扶墙眺望悠悠丹江的徐怀行礼：“使君，上洛已经失陷了，洛南城也被数千虏兵围住，或陷或降，也就这一两天的事情！”

顾琮微微一愣，继而一拳狠狠的打在垛墙上，铁青着脸不再言语。

“上洛失陷后惨遭屠城，使君也知晓了？”姜平问。“知了！顾琮杀重围，刚刚从西城门商洛！”陈松泽说。

顾琮没想到新的圣旨拖到这时送过来，竟然还是禁止东川路将商州防务移给京襄，甚至限定京襄只得对商州援以粮秣、兵械，他此时还能说什么？

他为顾继迁长，早在府州时就率戍边，赤扈人第一次南下，也是他率千余锐代表顾氏勤王驰援汴梁，之后与刘衍等人从汴梁杀重围，重归建继帝麾下效用。

姜平等人披星月，从险僻小赶路，于次日午时赶到商洛县。

相对开阔的商於河谷，到商洛城东的凤冠山就戛然而止。

这个冬季，东川路内有很多放弃蓝田、商州的声音，也是顾琮持亲率锐守蓝田、上洛等城，????????????????不愿意放弃东川路反击陕西的桥堡。

先秦时期的商於古，是从武关往东延伸，直到南西的内乡县，所行都是陆路，但前朝时藩镇割据，河淮等地不受当时定都关中的朝廷控制，漕路中断，为了更有效的将东南财赋送关中，前朝在丹江开僻航一直到荆紫一带，再从荆紫寨往武关开辟驿。

“陛下新的圣旨三日前刚到金州，陛下还是严令东川路驻守上洛、商洛等城，以虏兵从陕西窥视荆襄之心；圣旨里仅仅要求京襄对商州援以粮秣、兵械……”

丹江从凤冠山西山脚下绕过继续往东南方向的群岭之中淌，但接下来的段沿岸都是飞猿难渡的陡峭峡谷，不再是开阔的浅丘、河谷。

而整个商於古，最为险窄的分，就是商洛县到武关这一段。

姜平随同刘武恭、陈松泽往西城门楼走去，从登城走上城墙，第一看到浑浴血、衣甲残破的顾琮。

“商洛城夹峙于山川之间，东与武关相接的驿不虞虏兵有能力切断，就算如此，楚山还是无意相守商洛吗？”顾琮摁住内心的忿怨，瓮声问。

顾继安见顾琮还要愤恨说些什么，拽了拽他的甲襟，苦涩说，

顾氏众多弟里，顾琮不仅武艺，同时也是定的主战派。

因此东秦岭之间的秦楚故，武关以东分在前朝之后就实际变成两条线。

“顾少君！”姜平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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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看着一从上游漂而来的尸上此时正在丹江里载浮载沉，徐怀也无意再替自己分辩什么。

上洛城烧杀掳掠，四纵火，在暗沉的夜之下，陷一片火海之中的上洛城是那样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