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寨与南蔡招讨司在桑赤河桑赤湖的河大营相距不足二十里，天气晴好时甚至都能隐约看到彼此寨墙上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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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将军、大公，官兵那边有动静了！”守在垛墙前的兵卒这时候叫。

“三叔，官兵可有什么异动？”

这也导致|胡游这些人心思患得患失。

“兄弟们都还好，都能吃得下饭、睡得着觉，”胡游有些担忧的问：“三叔你以为老虎寨能住多久？”

胡游再初犊不畏虎，也不敢轻视靖胜侯徐怀亲自坐镇的南蔡招讨司会是任他们拿的柿。

连日来都衣不解甲的胡游，往西北方向眺望了一会儿，湖面除了零星的静止不动的火光外，也看不什么异常，看向像石矗立在夜里一动不动的守将，问：

而孙延观等人也不难揣测南蔡招讨司有以战促降的图谋，他们心里甚至更多是希望能狠狠的挫败南蔡招讨司一两次图谋，从而为招安争取更宽裕的条件。

早初时他们也有雄心壮志，想着改天换地有一番大作为。

当然了，要说孙彦舟、胡舟等人一心想投附胡虏，也是不公平的，这至少不是他们最优先的选择。

特别这一两年来，与官兵作战也再难讨到什么便宜，大分起义军将领的心思就有些淡了，更多考虑的还是如何生存下去的问题。

…………

他们既想多打几场胜仗，以便争取更宽松的招安条件，但又怕打急了，最终促使官兵放弃招安的心思，与他们决一死战。

两日后凌晨，薄云轻遮，幽暗的苍穹就像涂抹淡墨的萱纸，透着极朦胧的微芒。

只是他们对朝廷缺乏最基本的信任，内心更渴望接受招安后最大限度的保持独立。

拂晓前的天地虽然谈不上漆黑一片、谈不上伸手不见五指，甚至还能看到湖面折来的粼粼微光，但视野实在不好，却是声及草丛里的虫鸣前所未有的清晰。

孙彦舟、胡舟等贼将打家劫舍，趁赤扈人南侵、荆湖动之际，裹挟数十万众侵州夺县，杀得荆南荆北官兵节节败退、招架不住，声势一时无两。

“能守多久可不好说，但我们连日来借夜掩护从南岸调来两千多锐，藏在老虎寨里一直都没有形迹，南蔡招讨司倘若这时候敢杀过来，定叫他们第一仗在老虎寨前摔个大跟——对这，你三叔还是有把握的。”孙延观将直脊刀横在膝上，自信的笑着说。

寨墙上也是稀稀落落的着不多的火把照明。

不过，这些年过去，荆南荆北兵日益整饬，荆联军始终被限制在湖、荆江沿岸，一直都没能有效撕开官兵的包围封锁，生存日益艰难。

“要是把南蔡招讨司打急了，也不见得是好啊。”胡游又患得患失的说。

他们到这时候心里也清楚，荆联军打一两次胜仗不难，以前打败官兵也不知多少次了，但想长时间跟官兵对抗、纠缠下去，只会越发艰难了。

“你要知，朝廷想招安我们，并非心慈手，实是拿我们没辙，”孙延观见胡游患得患失的样，心里一笑，说，“我们真要有本事将南蔡招讨司打急了，局势反倒对我们有利了，你担心什么……”

荆联军这些年来跟官兵作战，即便受限于资缺，将卒装备简陋，不是特别能打攻战，但像孙延观这些人也差不多摸熟了作战规则，积累了颇为丰富的作战经验。

等到夜降临之后，除了乌敕海、史琥率领数百选锋军锐分批鹤外，南蔡军第二厢也派一批哨船换上东洲寨的旗帜，从东洲寨控制的驶荆江，封锁住东洲寨与荆江南岸联络的信，防止细将东洲寨的异动提前传到胡舟、孙彦舟等人的耳中……

从南蔡招讨司这段时间往桑赤河调兵遣将以及资运输的情形，孙延观烈预到南蔡招讨司很快就会对老虎寨展开猛烈的攻，拿下赤山湾在荆江北岸最关键的门之地。

…………

徐怀在周景等人的陪同下，整个午后在鹤总寨的聚义厅里都跟蒋昂、江雄、张聪等人讨论的作战计划、思想工作。

“现在还看不，”赤山寨三当家、老虎寨守将孙延观回看了胡游一，说，“不过就算官兵今天夜里没有动作，也不会拖太久了！”

孙延观转过，要胡游陪他挨着垛墙而坐，就着远的篝火询问增援兵的休息情况。

孙延观、胡游站起来循声望去，就见桑赤河方向火把这时候突然密集起来，一批载着篝火的哨般也从寨来，往桑赤湖心方向驶去，心里同时想：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