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先生以为南划楚山，还是太单薄了，主张楚山当与荆州、襄俱成一。”韩圭看了面而坐的徐怀背影一，跟周景、王举说。

史轸说过这话，程英随即朝徐怀拱手：“英以为史先生所言字字玑珠玉……”

徐怀前脚脸沉的走来，史轸、韩圭后脚走营帐就扑通跪拜在案前，众人怎么不心惊？

周景坐在一旁没有作声。

史轸与韩圭走到长案前跪下。

如此说，都大吃一惊。

楚山辎重兵及护粮兵已经在南府展开，文横岳此时同意前往建邺奔丧，那当然是同意妥协——只要文横岳离开襄，杨祁业及右骁胜军就好解决了。

韩圭吃惊的是如此机密之事，难在程英等人面前都不再加以掩饰了吗？又或者说史轸以为程英绝对值得信任了？

一般说来，这事得说不得，韩圭见史轸此时却在程英、朱芝二人面前如此直白的直指机心，暗忖：难不成史先生认定程英与朱芝已成楚山腹心了？

在营帐中的王举、周景、史琥、苏蕈以及几名军吏看到这一幕都是大吃一惊。

“啊，这怎么成，这不是将文横岳往死里吗？”听韩圭这么说，王举震惊的站起来，第一念也觉得此事断不可为。

当世除了君臣之间很少行跪拜礼，而徐怀又特别不喜繁文缛节，平时对史轸都是以师友之礼相待、以“先生”相唤，十分尊重。

史轸看了韩圭一，与他快步追上去。

而这次不史轸说得多冠冕堂皇，楚山实际是选择走上与朝堂分抗礼的路。

这与将文横岳往死里，有什么区别？

“文帅都那样了，你叫我怎么忍心将他往死里？你这叫什么计谋？”徐怀怒气冲冲的站起来，走到营帐里的角落里，不理会史轸的劝说。

天向晚，营帐里已经了灯火，徐怀孤寂坐在长案后一言不发。

徐怀步伐迈得很，史轸、韩圭一脚浅一脚都没能追上徐怀，只能跟在徐怀后走营帐。

“请节帅许史轸到襄走一趟，史轸倘若不能说服文帅前往建邺奔丧，此事便作罢！”史轸说。

徐怀没有作声，袖手往宿营地走去。

不过，就算淮王最后对楚山妥协，同意将襄府、荆州都并楚山，但文横岳仍然有极大可能拒绝率杨祁业右骁胜军从襄撤走，到时候楚山难拿着朝廷的诏书，行冲襄城将文横岳解押襄府境吗？

“即便枢相、文帅、朱公不会理解，即便从此之后分扬镳、形同陌路，但楚山舍此之外，已别无选择了。节帅倘若以为史轸说错了，请治史轸擅改军令之罪！”史轸俯于地，这时候才说。

楚山此时要迫淮王及朝廷让步，并非没有可能，甚至在这个节骨上，把握还非常大，不然史轸不会献此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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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英如此表态，韩圭微微颔首，却见朱芝满脸震惊，久久不语，心想朱芝刚才应该没有想明白留守舞的楚山众人擅改军令意味着什么，这时候才恍惚大悟却又一时间难以接受。

然而去年的明争暗斗，只能算将臣与士臣之间的党争，朝中除了建继帝外，胡楷、朱沆等一大臣都还是支持楚山的；程英选择支持楚山，可以说明大义。

周景与王举看着这一幕坐在一旁没有动，却示意史琥、苏蕈先去。

去年郑怀忠、郑聪父率神武军增援淮南之后，为争取南府军戍淮上以及方城境内的五峰山等地并楚山，楚山与南府衙明争暗斗过一番，当时程英与宁慈、周运泽等人分扬镳，定的站到了楚山一边。

程英没有跟上去，朱芝还陷在的震惊之中。

“怎么回事？”周景将韩圭喊过去，小声问。

不过韩圭转念想到，朱芝应该不能算楚山腹心，史轸实际是要让朱芝将这话带给朱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