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说从第一次北征伐燕，徐怀对萧林石就有极的印象，但这次却是第一回正式近距离相见。

萧林石不到五旬年纪，穿胡服，冷峻枯瘦的脸，予人如立危崖之，双目狭长，神锐利，似能将人心看透。

“汴梁面对赤扈人早就退失据，诸弊也是积重难返。面对即将南下的赤扈大军，除开郑公、殿下认识到再难有作为外，汴梁从别也极可能无法召集多少勤王兵了！汴梁不考虑民众，储粮也仅够朝臣及守军支撑一个月，我们也有理由相信赤扈人对此也极为清楚，甚至一切都在赤扈人的掌控之中。”

陈箫猜到徐怀亲自过来，要搞的动作不小，但也没有想到徐怀竟然想突袭太原，默默盘算这一计划会有何等恐怖的风险。

萧林石闭目想了片晌，再睁开来，问：“这么说来，汴梁城陷之时，便拥立景王之际喽……”

看到大营里所圈养的牲情况，徐怀也更刻知契丹残族内之所以有走跟留的争议，并不单纯是对赤扈人的畏惧，并不单纯是对局势的悲观。

…………

当然，萧林石能直截了当问这句话来，徐怀便知他也已看透河淮糜烂的形势，轻轻叹了一气，说：

萧林石的帅帐除了更大一些，能容纳二三十人坐于案后说话外，其他地方不比普通毡帐好得到哪里去，还能看到有很多补的地方。

“汴梁与太原孰轻孰重，还需要我们坐在这里去仔细权衡吗？”萧林石微微一笑，说，“你即便能将太原、岚州、忻州，乃至云朔都打烂掉，赤扈人只要有机会攻陷汴梁，都不可能会回。在这情况下，你却说服景王、郑怀忠，或者说景王、郑怀忠同意你冒险突袭太原，无非是汴梁陷落时，他们可以给天下人一个待。虽然我未曾有机会面见景王，但听韩所叙，便知他也不是一个简单人！”

…………

等到郑怀忠正式以河东制置使的名义，邀他们率契丹残族暂避府州，他们当然明白河东制置使、秦凤路经略安抚使郑怀忠已成景王一系的城了。

“萧帅为何会有此问？”徐怀问。

这也叫他越发惊讶，暗府州这边要搞的动作非同小可，当然他除了刚开太惊讶外，也没有再去追问徐怀赶来府州的缘故，当下先吩咐一名亲信，急赶回去跟萧林石面禀徐怀密至之事，他则陪同徐怀一行人徐徐往大营里走去。

契丹残族十万余人，不知何是栖息之地，没有力及充足的资开垦荒地，主要以畜牧为业、维持生计，但十数万计的族众纯粹是畜牧为业，是土地贫瘠的西山所远远无法承载的。

之前萧林石推测景王及郑怀忠可能会在府州搞些动作。

十数万族人以畜牲为业，挤在西山方圆仅两百里的区域内，生存日益艰难，也是他们绕不过去的一难坎。

陈箫四月时在汴梁与徐怀相遇，又一起到巩县见景王，随同守陵军渡河北上，很清楚景王争嫡的志向，当时在徐怀的撮合下，景王也对他们表示极大的善意。

满座皆惊，看向徐怀，却见徐怀微微颔首……

众人席地坐在毡毯上，听着朔风在毡帐外呼啸。

天还没有黑下来，夕正从揭开的帐帘透来，数十契丹健锐守在帐外，毡帐里光线还是很昏暗，不得不早早起酥油灯照明。

“这么看来，景王、郑公那边已经决定放弃汴梁了？”萧林石居中坐于长案之后，却没有追问突袭太原的方略，而是淡定的看向徐怀问。

“……”萧燕菡忍住内心的震惊，没有再照着以往的脾气，有什么疑问就直接追问到底。

萧林石居中坐长案之后，萧燕菡、撒鲁合、石海、陈箫等人依次坐左侧。

了解这诸多背景、故事，陈箫当然也就认可萧林石的判断，但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徐怀亲自过来。

徐怀此来见萧林石，是越少人知越好，双方都顾不上那么多的礼数客，通禀过后就带上史琥、二，直接盘膝坐在案几后，说起来这次前来的缘由。

契丹残族在柏林峁所立的大营非常简陋，周围缺乏足够的树木，仅仅用稀疏的栅栏围了一圈，大营里则是上百帐蓬，看得仅有一小分契丹族人集中居住在这里；一些圈养的牲都瘦骨嶙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