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尽忠意识到不可能从沁西岸全而退，形势也不允许萧、岳海楼等降附军在泽州境内多作滞留，最终于六月初一夜里，刘尽忠率两百多名嫡系人乘木筏逃往沁东岸。

守陵军注意到异动，第一时间燃一堆堆篝火，敲响战鼓，再一次对西岸敌军发动夜战袭。

即便挤上木筏，但没有人篙桨控筏，也很快在激中倾覆。

不仅将卒在替的攻势中得到最直接的锻炼，守陵军也从附近征集工匠制造抛石弩、偏厢车、冲车等战械，运抵敌营之前加对敌军的打击力度。

在接下来三四个月里，即便朝中氛围更倾向主战，甚至他们能成功推动西军主力北上去解太原之围，但西军在汾河谷或太原盆地，与赤扈人西路军主力决一死战，有几分获胜的希望？

别人对未来抱有不切实际的期待与幻想，徐怀对此很能理解，他自己甚至都期待推动景王率守陵军渡河北上能带来一些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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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有四千多援兵在东岸扎下营寨，也可以通过木筏、舟船输送补给过来，三千人守在西岸还算固的主营寨里，人心还算稳定。

因此不接下来会发生怎样的变数，徐怀都是以赤扈人秋后注定发动二次南侵作为大的前提，反推他们接下来将要的选择。

不过，在涑残寨截获赤扈人的信使后得知赤扈西路军在韩信岭暗藏锐，早就等着西军沿汾北上解太原之围，徐怀就知既定的历史轨迹还没有得到扭转。

倘若赤扈人二次南侵、汴梁陷落的结局无法更改，等到那时河东、河北两路那些未陷落的城池，都将沦为等不到援军的孤城。

月后要如何才能忍心放弃沁南撤……”

在此期间，岳海楼几次试图建造连接西岸大营的浮桥，但都被守陵军在上游伐木放排冲毁。

徐怀这时候找借不陪景王赵湍城，不抢景王的风仅仅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也不想跟当地人接太多，更不想从沁当地招募健锐补翼骑营，以免三四个月后不得不从沁撤时，难以面对从沁招募的将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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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段时间里，守陵军不仅收编沁守军，不仅从太岳山西麓上百家村寨征募近两千健勇，包括城、城在内，沁以东过去相继有不少城寨失守，很多军民逃太岳山东麓的山老林之中，听闻景王赵湍率守陵军在沁河谷与虏兵对峙，纷纷想办法渡过沁往沁城赶来。

倘若用舟船、木筏运人渡河，就算刘尽忠他亲自率嫡系锐殿后，也完全不敢保证军心不崩溃。

这也注定守陵军要赶在赤扈人发动二次南侵之前，从河东腹地撤去，避免在沁、城等地滞留过久，以致沦为陷敌围的孤军。

守陵军为了控制伤亡，持续行的攻势不算多激烈，但到五月底西岸敌军累计损失也将八九百人，而陷重围之中，突围无望，军心也彻底动摇起来。

徐武碛平静的坐在鞍上，眺望对岸的敌军；徐心庵翻下来，挥鞭断几枝柳条……

随着消息的一步扩散，太岳山以西绛州、蒲州、陕州、晋州等地受虏兵袭扰、自发组织的义军也都纷纷赶来相投，守陵军很快就扩编到近万人。

守陵军一边纳新的兵员，一边以沁城及渡西寨为倚托，对西岸敌军刘尽忠展开围攻。

在渡失守后，刘尽忠心里很清楚，他避免全军覆灭的命运，就必需守住西岸营寨。

一片混中，更多的人直接脱去铠甲、扔掉刀弓，湍急的河之中，想要泅逃往东岸。

成百上千人在夜下翻过东寨墙，但崎岖的石岸下仅剩三四艘舟筏，人人争抢，不知多少爬下石岸，却跌中。

率守陵军渡河北上沁首战获捷，前后斩获近两千颗敌军首级，也是赤扈人南侵以来大越获得的少有大捷，景王赵湍也是正而八经派驿骑，赶往汴梁上奏表报捷。

不过，这些来自缺少溪河的云朔地区，绝大多数人都不善，又在混与黑暗中彼此拉扯，有几人湍急的河能活着泅渡到东岸？

一方面主营寨靠近沁的地方石岸崎岖，与面有五六丈的落差，没有办法修造供多艘渡船同时停靠的渡码；而初夏时节，太岳山也雨季，溪河汇沁，势大涨，也无法在三四十丈宽的湍中架设木桥。

说到底，此次渡河北上主要是为景王赵湍争嫡造势的，除此之外，徐怀并不指望真能对当下的形势改善有什么帮助。

主将都率先乘木筏逃走了，西岸敌寨之中还有谁想着去抵挡守陵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