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贼作，掳杀朝臣，又蛊惑无数刁民在郭城烧杀掳掠，一时间军卒竟不能制，现在内外城多军营又有扰动之忧，王戚庸、汪伯潜等人都束手无策，官家遣我过来，还想将王相召去问策，却不想竟有噩耗接蹱而迭。大越失此栋梁，大越不幸啊！”

他显然这时候也认定杨永栋这样的人亲自携旨赶来王宅宣召，定是有人怀疑王禀与今日郭城民有关，他是过来探看虚实的；也是杨永栋有了疑心，才会多此一举。

王孔双臂蓄着力，与徐怀重如千钧的弹撞在一起，借势横飞去，“哗啦”一声将一棵大细的杂树拦腰撞断。

现在杨永栋不仅留下人盯着这边，还亲自面圣呈禀此事，此时倘若密，还能将推卸责任吗？

郑寿却也没有多说什么，片晌之后，就见王番陪同一名四旬年纪、白面无须的中年官员走来。

“节哀！杨某这便先回中。”杨永栋拱拱手，就转往外走去，但他对王宅中人到底不放心，临走时留下六人说是替王禀守灵。

看徐怀如此武勇，杨永栋留下的那几名宦官哪里还敢阻拦，只能睁睁看着徐怀他们扬长而去……

“……”徐怀钵大的拳，便朝为首那人面目砸去，“没儿的货，敢拦徐爷爷来去？去你娘的，不撒泡照照自己是谁？”

为尊重王禀，署灵堂时，徐怀、徐武碛他们都将刀械置于偏院，徐怀与徐武碛径走向偏院去取刀械。杨永栋留下的人手，有守前后院的，还有两人借守灵，贴跟着王番、朱沆。

到这，才叫郑寿提前赶回来报信，希望他能回避一二？

杨永栋叫朱沆如此数落，也是尴尬，但持要见到王禀的遗容，说：“永栋只是想一睹王相遗容，朱沆郎君你想哪里去了？”

杨永栋走到廊前朝从灵堂里走来的朱沆拱拱手，慨说，

“中倘若有什么疑心，大可另遣使臣来查验，杨大官你何苦这恶人？”见杨永栋竟然要开棺验尸，朱沆也是然大怒，不客气的质问。

“此事牵涉极大，父亲辞世之前，也要王番以家国为念，不可拘于常理，还请杨大官放心。”王番说。

徐怀见杨永栋没有注意到他，便沉默的站在一旁不作声，省得多费解释。

王番看到徐怀没有回避，却没有什么意外，只是陪着杨永栋往灵堂这边走来。

看着杨永栋乘轿而去，朱沆、王番却是面面相觑。

却没有想到王番没有赶到中，便半遇见杨永栋。

“朝廷叫这些孙把持，相公死得憋屈，我们去找家酒店喝酒，有什么不成？”徐怀先将王宅两名仆从推开一丈远，又抬脚朝作势来拦他的王孔踹去。

徐怀却不想回避：王禀确已辞世了，哪里还需要刻意回避嫌疑？

他们原计划是王番前往中报信，王番是没有资格直接见天宣帝的，之后自然要将王番辞世之事一层层通禀上去，也就是朱沆所说的，经过的环节越多，秘密越容易漏去，最后不怕朝中追究他们的漏之责，避免成为议和派的众和之的。

“徐怀！你们要去嘛？”王番假意厉声喝斥，“快将这莽货拦住！”

“朱沆郎君也在这里，”

杨永栋走灵堂先取了三香在大烛上燃，香炉之中，又看向灵堂里侧虚掩的棺木，看向王番问：“我能否一睹王相的遗容？”

“杨大官有令，在有圣谕之前，谁都不得离开此宅！”

王番想到这时候将杨永栋撵走，中多半还会派使臣过来查验，他与卢雄上前将暂时还不会钉合的棺盖移开，沉声说：“杨大官在此最好，也省我狼狈往报信，一切有请杨大官代劳。”

徐怀微微叹了一气，待王番、朱沆愁眉苦脸的走回来，站在廊下跟他们低声说：“一切系便由我来承担吧，你们等会儿合我演戏就行！”

靠墙各一排大烛，杨永栋探过来看王禀躺于棺中，面目真切，绝作不得假，片晌后他朝王番、朱沆拱拱手，神凝重的说：“——郭城贱民纷，好几军营人心不稳，也不知是否有人暗中鼓动，王相辞世这事断不可轻去，还请府中严加封锁消息，我这便回奏请官家定度！”

他们起初看徐怀往偏院走去还没有在意，但看到徐怀他们取来刀械往宅外走去，忙走过去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