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徐怀此时去请张雄山，并不是单纯找张雄山过来验证秦之惠刚才的招供是真是假——秦之惠的话是真是假，这时候真的并不重要了。

“我当年京赶考，还是家境贫寒的落魄书生，在京中得了风寒，不要说寻医问药了，连住客栈的钱都没有，却没有被店东家驱赶去，还受到百般照顾。是人总归会有激之情，赶巧店东家还有个如似玉的闺女，”秦之惠回忆，“等我知妻并非张雄山的亲生女儿，以及他们一直都有从我边窃知机密，并向契丹通风报信时，已陷其中——难我能辩说鸿胪寺礼宾院任事以及通晓多蕃语，乃是我岳父一意安排？难我能辩说这些年我隐瞒与岳父家的关系，是怕同僚耻笑，而非我本意刺探朝廷机密？”

比如张雄山意识到份暴，不愿意合作，对这边又缺乏足够的信任，必然会千方百计的想办法转移，就极有可能会引起官府耳目的注意。

“真要搞什么动静，最好是今夜行事，拖延下去，形势随时会发生变化，”徐怀沉声说，“时间也不容我们再回避了，而形势都到这一步，冒这险算得了什么，这时候难还怕张雄山去开封府通风报信，纠集几百衙役来围捕我们吗？去请！”

这才是徐怀所说、不得不为之的形势。

封住秦之惠的嘴，将他继续单独关押的西厢房里，徐怀与徐武碛、朱沆、周景等人往斜对面的房间走去。

“这太冒险了，”朱承钧怀疑张雄山也已经投向赤扈人了，担忧的说，“秦之惠是文弱之人，我们可以悄无声息的将秦之惠劫走——这个张雄山虽说年近六旬，但五六年前我厮混汴梁，京中那么多的贩，真没几人是张雄山的对手，更不说他边都有好手跟随！”

…………

王记货栈这边实际上是经不起官府搜查的，甚至只要官府注意过来，就会暴大量的蛛丝迹。

“你为何会替契丹人事的？”徐怀平静的问。

…………

“既然没有办法悄无声息将张雄军劫持过来，那就劳烦朱爷大大方方去请。”徐怀说。

要不然的话，他们真没有必要去找张雄山，直接将秦之惠杀了，挖个坑将尸一埋就行了。

徐怀心里真正希望的，是通过张雄山再次联络萧林石。

徐怀也不是指望张雄山这次能合他们这边行事。

徐怀是愿意为这个冒险。

要说风险，也非没有。

“秦之惠的话，有几分可信？”徐武碛坐下来沉着将问题先抛来。

说来说去，友军还是太少了。

实际上这是他们自朔州南下之后，难得再一次有机会与萧林石所联系上。

“我可以去请张雄山来与秦之惠对质以辩真伪，但军侯、朱郎君、武碛兄还有郡主，需要即刻转移。”朱承钧说。

朱芝、徐武碛面面相觑。



虽说抓住疑，很多事实真相追查起来并不困难，但听秦之惠亲|待，他们还是颇有荒谬之……

“想知秦之惠的话有几分可信很简单，将张雄山请过来对质就可以了。”徐怀神肃然的站在窗前，说。

，徐心庵越觉得心里憋得慌，整个朝廷从上到下都跟骨被掉似的，他们却是挣扎什么，在抗争什么？

大越满朝皆是乞降之人，徐怀既然信萧林石没有投向赤扈人，并据此撕开秦之惠的真面目，在当前的恶劣形势下，对萧林石自然是有更多期待的。

“我与朱爷过去，”徐武碛说，“朝中那些恨不能跪在赤扈人鸟下乞和的无胆之辈，这时候也绝不敢承认他们就是有意纵容许浚、秦之惠这些人向虏使卖宣武军的！张雄山就算无意合我们，就算张雄山已经投向赤扈人了，他又能向谁告发我们？”

不过，徐武碛对徐怀的心思了解更多、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