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此时无视宵禁、暗中营生的歌楼伎寨是不少，但许浚为殿中侍御使，就没有一忌讳？”徐怀沉问。

徐怀这个问题问，秦之惠就像被踩中尾的猫一般，瞳乍然放大，难以置信的盯住徐怀，片晌后才想到要掩饰震惊的神，愤怒叫：“军侯开什么玩笑，你这是怀疑我向虏使通风报信？怎么可能？宣武军夜袭虏营，此等机密之事，我怎么可能会知？”

“秦郎君你是从哪里得知宣武军夜袭虏营之事的？”徐怀问。

他拿疲惫不堪的神在朱沆、徐武碛等人的脸上扫一圈，最后才疑惑的看向徐怀。

“或许不至如此，但到底怎么回事，我们再去会一会秦之惠，也就清楚了。”徐怀拍拍手站起来，率先往关押秦之惠的西厢房走去。

“这是我问秦郎君你的问题，你不能反过来问我，”徐怀手住腰间的佩刀，平静说，“我要是知你怎么知的，又怎么会来问你？秦郎君此时怎么又不开诚布公了？”

徐怀先推开西厢房的门，回看到其他人在廊前待要取黑巾遮住脸面，依着门说：“我们这次可以与秦郎君坦诚相见，无需再藏藏脸了！”

“军侯请问。”秦之惠说。

只不过契丹势力早残，他们与萧林石也从对抗转为暗中合作，就没有究这些疑，却没有想到萧林石在汴梁安的线竟然就潜伏在鸿胪寺。

“倘若是固定哪个地方，被人瞧见，少不得会被弹劾治罪，但地要是换到金明河上的某艘画舫里，饮宴都又是私己之人呢？”秦之惠问。

他们跟萧林石打过太的，知萧林石所掌握的这支契丹残虽然远不足以抵抗蒸蒸日上的赤扈人，但倘若投向赤扈人，无疑是叫赤扈人再得助。

徐怀有意叫缨云郡主经受一些历练，商议事情也请她参与，但缨云以往都不怎么关心家国之事，短时间内恶补又哪里不可能窥得全豹？

“秦郎君如何知晓这事？”徐怀问。

“为礼宾院丞，所为之事与迎来送往并无区别，而官家与左相也特意嘱咐礼宾院要使虏使有宾至如归之，有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我也只能着去啊。”秦之惠说。

秦之惠承刑所受的伤不重，但整个人还是被折腾得够呛，早就疲力竭。

“秦郎君说能助我们刺杀许浚，你有何妙法，此时可以说来听听！”徐怀拖了一把椅，坐秦之惠面前，问。

她这会儿也是听得云里雾里，只是看众人神，也知事情很不妙。

徐武碛、周景他们都大痛。

秦之惠被晾了许久，虽然没有被再吊绑起来，但还是被严严实实捆在一张椅上，整夜都无法舒展，更不要有机会休憩了。

“什么叫有忧，什么叫无忧？我此时安排秦家老小离开汴梁城，就一定无忧吗？赤扈铁骑横扫天下，哪里会是安乐之乡？秦郎君，我觉得我们实在没有必要在这个问题上讨价还价了。你据实相告，我力所能及，难还会推脱吗？倘若案发后，我等在汴梁城里都难自保，我此时给你承诺，又抵什么用？”徐怀平静的问。

“不对啊，秦之惠倘若是萧林石的人，他应该千方百计的破坏朝廷与赤扈人的和议才对，怎么可能明知有异常，还故意避之？”朱沆疑惑的问，“难说萧林石已经选择了？”

“一旦行刺，牵涉必广，军侯不确保我家小无忧，我哪怕涉及此事？”秦之惠不可能再去仔细打量徐武碛、朱沆等人神，主要的力还是放在徐怀上，声音沙哑的说。

“我还剩下最后一个问题，还请秦郎君如实相告。”徐怀说。

所署的暗桩、线，徐怀很早就怀疑萧林石在汴梁也署有刺探情报的线。

“也是，看来不怎么样，我都要搏上一搏了，”秦之惠自嘲一笑，了结着血痂的裂嘴，缓缓说，“虽说虏兵围城，但城中宴乐未断，仅仅不为外人所知罢了。我恰好知许浚等人隔三岔五喜去何秘密宴乐，相信军侯从这上面着手，必会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