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惠咬死说那两日他不在馆中，何人接虏使，他一概不知——用过刑也没有改。鸿胪寺礼宾院在少卿之下有丞、主簿、录事以及院吏二十余人，这个秦之惠或许是真不知情，要不我们再找人追查下去？”朱芝在一旁说。

徐怀摇叹了一气，从怀里掏一块汗巾，将脸上的血污掉，手托住秦之惠的下，让他直视自己，说，

“你们什么人？”钱程远挣扎着惶然问，见徐怀冷相向却不吭声，回猛然间看到院丞秦之惠，叫，“秦郎君，你怎么也被这些歹人抓到这里？”

“我现在需要知宣武军三千健卒夜袭敌营的当夜以及前一夜，朝中有谁见过虏使，为何礼宾院没有记录？”徐怀盯住两人，说。

待什么有用的情报？”

“将你们抓过来一个个审，一个个杀，直到揪住谁将消息透漏给虏使为止。你不要觉得自己死得冤，有人暗通胡虏，三千大越健儿覆灭，你们知情不报，觉得自己死得有半冤枉吗？便是将你们满门抄斩，也是死有余辜！对了，你不要以为你死了，就可以不用连累家人了。你想一想，我们还要继续追查下去，单纯将你杀了灭，而不在你家制造江洋大盗打家劫舍的假相，怕是很难不引起一些人的警觉吧？秦郎君，你再想想看，我这一血迹是从哪里来的？你不会以为我宰杀一羊，将羊血涂衣甲上吓唬你吧？”

“消息是从礼宾院漏去，宣武军三千冤魂啊，秦郎君你说不知，这事就揭过去了吗？而如今这世，就算我们不杀你，将你放回去，不去牵连你的家人，秦郎君，你跟你的家人就真能长长久久、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徐怀挥手叫人将鸿胪寺礼宾院丞秦之惠放下来，看着他嘴痛得直哆嗦，神扫到自己脸上就慌闪开，好像生怕认自己来。

徐怀刀，将秦之惠上捆绑的绳割断，说：“他们几个用刑是不是太没有准了，又蒙住脸，明摆着不想动不动就杀人灭嘛，怎么能唬得住秦郎君呢？不过，秦郎君应该能闻我上这新鲜的血腥味吧？”

徐怀与朱沆、朱芝往西厢房走去。

“礼宾院钱程远已经抓过来了，你们办事效率不错啊，”

“你这狗贼，在汴梁城里劫持朝廷命官，就不怕满门抄斩？”钱程远怒斥。

说到这里，周景附耳过来说了一句。

见缨云郡主从后面跟过来，徐怀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会儿，从怀里取一方黑布给缨云郡主，说：“不到万不得已，我们还不想杀人灭，所以审讯时不能叫这个秦之惠看清我们的脸！”

徐怀打了个顿，跟秦之惠继续说，

看到朱沆、朱芝都拿黑布蒙住脸，徐怀却是伸手往衣甲上了，然后将血污抹到脸上，在昏暗的灯火，却是说不的狰狞。

秦之惠了，低哑声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你们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啊！”缨云只是心里还有很多的困惑，并无意去看徐怀他们对他人严刑审讯，只是不知这时候能什么，情不自禁的跟着走了几步，蓦然间见徐怀将一块黑布递过来，愣怔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将黑布接过去，将脸面蒙住。

“秦郎君，你看着我，看清楚这张脸，把你知的说来，你今天这一关是混不过去了。公打第一声鸣，你还不开，我就杀你灭，然后派人去抓礼宾院主簿承云、抓录事钱程远……”

“朝中有贼暗通虏使，致宣武军三千健锐惨死敌手，你们知情不报，就于心能安？”徐怀怒极而笑，揪住钱程远的衣领，刀，一刀搠刺他的，任鲜血逆涌而，沿着手背、袖甲滴落到地上，直到钱程远的彻底，才将他的尸推倒在地上，接着一边盯住秦之惠，一边拿汗巾慢慢去刀上的血迹收鞘中，冷冷的说，“秦郎君，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徐怀挥挥手，叫周景将礼宾院录事钱程远带来。

“我们调查的几条线索，都叉到他上——庄守信作为盐铁司修造案的大臣，仓促间都能听到很多传闻，秦之惠怎么可能一都不知？他就算没有亲见到，怎么也能听到很多消息，他越是咬牙一个字都不透漏，越说明他上有问题，只是他知事情牵涉极大，才咬住牙想蒙混过关罢了！”徐怀说，“我亲自去审他！”

跟在徐怀等人后走西厢房，缨云却见里面着几支大烛，相当的透亮，只是拿厚布帘遮挡门窗，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声音也不怎么传得去，难怪刚才听声音都觉得特别远。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被吊绑在房梁上，袍衫被剥下来，着上，后背被鞭打得血迹斑斑；房里还有三个负责刑讯的人，都拿黑布蒙住脸。

一个中年官员被五大绑、蒙带了来，为防止其喊叫，嘴里着布团，周景上前将这人脸上的黑布揭开、嘴里的布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