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禀被解除四都防御使一职，朱沆与王番作为从属，自然也直接去职。

宗室弟中也是嫡庶有别的，王戚庸这些孙即便怂恿天宣帝真拿宗室女乃至皇女、皇孙女抵偿赤扈人的勒索，天宣帝大半辈生养那么多的皇女、皇孙女，也不应该先拿前皇后所生的太、景王一系女去牺牲。

…………

放在以往，这恰恰是可以利用的，但在这个节骨上，再想到赵家人的嘴脸，徐怀也不觉得这事真有多大的利用空间……

掉青叶巷那几个钉这事，徐怀要周景将事情安排下去就行，没有必要亲自去盯，他们下最关键的除了揪暗通虏使密之人，还要想办法将缨云郡主救来。

朱沆，官家即便将兵事败的责任都推到王禀的上，却到底还是畏惧军民激愤，最后只是削去王禀四都防御使一职了事。

这些孙御敌无能，却还没有失去对内弹压的能力。

“嗯，”徐怀，说，“朱沆郎君你不用担心王相那里会受到惊忧。王戚庸、汪伯潜这些人还不敢直接对王相怎么样，即便他们想要再谗言，但这些事他们又如何能张得开？”

“景王还在巩县领军抵挡虏兵，这些孙真不怕将天下人的心都寒透啊！”

“不过，我们怕打草惊蛇还没有摸去，目前只能确认有不同的四人曾过这院，但此时院中有几人，却不清楚。此外，这些人随除了短刀外，也看不有携带别的兵械！”

徐怀适才王家府宅之前，当街踢死一名衙役，开封府不敢直接冲去抓人，他们又怎么敢将夜袭敌营惨遭覆灭的“宣武军卒”当街杀人这事，奏禀到官家面前？

匠等人，这里就留了两人值守！”待徐怀与朱沆走院里坐下，周景将在此间值守的两名暗桩带过来禀。

而汴梁城里目前是议和派主导，提防着他们，朱沆即便与王番有心想将缨云郡主劫来，但还没有付诸行动，这时候连缨云郡主是被禁在景王府里，还是已经被带到其他地方集中控制起来，朱沆也还不清楚。

“这么，会不会打草惊蛇？”朱沆问。

这两件事都宜急不宜缓，毕竟不知那些王八孙什么时候就将人去，一旦人了赤扈军营，再想营救就太难了。

“你安排人手，巷的关卡一撤，就将这颗钉掉！”徐怀对周景吩咐。

徐怀在这里设一据，就是想着城陷之时急护送王禀等人京，两名在此值守的暗桩，虽然此时不会轻举妄动，以潜伏为主，却也随时摸查玉绶桥附近的情况，这时候禀报说，

燕小乙、朱承钧、二等人刚才没有跟着偏院屋舍议事，这时候才知缨云郡主，一个个也都快将鼻气歪掉了。

王戚庸、汪伯潜等人对赤扈人南侵如此恐慌，天宣帝又是那样的昏庸无能，徐怀原本以为除了京畿禁军，这些人对汴梁城内应该没有多少掌控力了。

朱承钧原是邓州到汴梁贩为业的豪客，因为他在汴梁还有一些故旧，徐怀特意将他带上，朱承钧还以为自己半辈经历的事情已经够曲折了，没想到这时才真正大开界，忍不住骂：

“……除了这关卡兼有监视王相府宅之意，巷左侧那栋民宅，形迹颇为可疑，”

对一心乞和的王戚庸、汪伯潜等人来说，王禀可能是他们还无法掌控的最大意外因素，很难想象他们不派人盯着这边。

徐怀。

不过，徐怀亲自赶到汴梁，看到都堂勒令开封府为偿胡虏索求，在城内大搜金银却甚是给力，便意识到他对汴梁城内的形势预估，还是有些误差的。



“这事可能跟端恭皇后那边暗中作梗有关。”朱沆说。

就算开封府尹想上报，王戚庸、汪伯潜他们也一定会拦着。

要不然的话，他们这不是相当于告诉官家说军心义愤思战吗？

这背后必然是有缘故的。

…………

“你们这几日在此值守，青叶巷左右可有什么异常人等盯住王相府上？”徐怀将两名暗桩喊屋里问。

“还是要继续借宣武军卒的名义行事？”朱沆问。

“我就是要打草惊蛇——这死一般的汴梁，再没有一微澜掀起，真就要彻底的死去了。”徐怀脸沉毅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