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求和！这就是求和！堂堂大越，巍巍大越啊！”

“这这……”苏老常结结半天，才问，“王相不可能对这些事默不作声吧？王相的书信在这里，完全没有提及啊，周景在信报里什么都没有写，这些是怎么回事？”

不过，院监寺司事诸吏有成千上万，在汴梁扎数代人，彼此联络密切，在汴梁城里所织成消息传播网，要比世人想象的要得多；甚至纬之中最隐蔽的事情，也瞒不过他们的耳目。

这时候焦蟠来禀报，已经将三名南下匠师请过来了。

这三名匠师都是史轸相熟之人，也是受史轸之邀来楚山的。

庄守信很多事都觉得难以启齿，不知要不要都朝廷、替那个在上的官家隐讳，见史轸、徐怀灼灼看来，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苦苦的叹了一气，说：“我也只是听说，不一定作得了真。”

“我们离开汴梁的当天，是听到消息说官家已经下旨全城搜刮金银，以偿胡虏所愿，甚至还规定王公大臣都要纳一定的金银。史轸邀我们离京，我们还是犹豫了好久，太多牵挂舍不去，现在则庆幸早一日城，没有受难。周问礼他们应该比我们晚一天就汴梁，但我们在通许等了三天，都不见有人过来，想必全城大搜之时，再要城都变得倍加困难……”盐铁司缮甲案大匠庄守信年逾六旬，黑瘦的脸仿佛枯皲的树，声音沙哑的说及周景还没有来得及打听到或者还没有来得及写信报之中一些细节。

苏老常狠狠了自己一耳刮，哀声叫。

“我们离开汴梁时，周校尉已经有几日没有见到相府中人了，他忙于安排我们汴梁，也没有人手去搜集各信息，”庄守信说，“很多事我们也是听到小消息，但不知真伪，更耻于外传，在周校尉跟前都没有提及。王相那边应该也不会无动于衷，胡使城第三天，我听说曾有一兵夜里往中牟城东的虏兵大营袭去，但朝中好像有人畏惧此举会激怒胡虏，派人将消息通知胡使，听说这兵被虏兵全歼了！之后，除了卢爷找过来将王相一封信函给周校尉外，我们都没有再听到王相什么消息！”

不过，大家乍听到这样的惊天噩耗，也没有谁能提起半兴劲儿来。

庄守信说：“我听说胡虏勒索甚，好像答应金银钱数不足，可拿宗室女相抵。不过，在索赔金银数、割让军镇之外，胡虏还额外索取‘公主二人、郡主四人以及宗女四人、女乐两千人、各匠工三千人’，这跟抵数的宗室女不相关，是额外的。我现在就希望周问礼他们在周校尉的帮助已经带家人潜藏起来，要不然可能难逃此劫。”

王举、徐武碛没有怎么说话，多耐旁听，这时候虎目里噙满泪……

京中有些消息，周景现在还没有建立起足够隐蔽、的渠，都很难打听来；甚至很多消息都真假难辨，只能依赖于事后的分析。

“什么！”郭君判豁然立起，将前几案带倒，上面的纸笔砚墨“哗啦”倾一地，想想也气不过，又一脚将几案朝衙堂门踹过去，大骂，“这他妈算什么事？”



“还请庄大家知无不言，多恶劣的消息，我们都能承受得了。”徐怀行礼。

简单寒暄过，徐怀请三名匠师座，询问京中的情形。

，看不一的波澜，倘若朝中不再求和，决意与胡虏决一死战，王相的这封信怎么可能如此波平浪静啊？”史轸苦笑，“哀莫大过心死啊！”

“我受不住！”唐盘大叫，与徐心庵往衙堂外走去。

“……”苏老常愣怔片晌，问，“现在国库空空如也，难不成都不用胡虏城掳夺，朝廷就要帮胡虏在汴梁城里刮地三尺搜索金银？”

“即便大搜全城，也不可能凑足此数——再者赤扈人不可能不给期限，”史轸绷脸，肃然问，“守信可还听到其他什么小消息？”

唐盘、徐心庵都双目赤红，到这一刻才真正的难以想象这会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