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所料不差，敌众在清泉沟寨南并不无更多伏兵，”岳海楼说，“徐怀此举，一是阻我刺探其虚实，一是激励其将卒士气——倘若有更多的伏兵，他们完全没有必要故玄虚，占住清泉沟寨，还怕我们不驱兵攻吗？”

岳海楼搜集桐柏山匪的大量信息，虽然以前没有邓珪打过照面，还是一脸将他认来，没想到徐怀、邓珪二人刚就敢往长沟里驰骋，迎战三十多赤扈轻骑，跟赤札解释，

探明敌情乃是斥候探的责职，不需要赤札额外吩咐，便有小队斥候往清泉沟寨下面的长沟底坝驰去，以刺探南面还有没有兵埋伏。

赤札挥手制止黎忽无谓的争辩下去，盯着看着徐怀、邓珪两名南将，驰沟中，与他们的斥候探搅到一。

“这个徐怀便是王孝成之，武勇号称桐柏山第一，在桐柏山曾以莽虎为号，但这绝对是掩人耳目的伪饰，而其用计诈，南朝或无人能其右。这个邓珪，十数年前乃是南朝武举三五人之列的人，只是仕途不顺，年逾四旬，也仅仅了几任巡检使，直到桐柏山得了些机缘，算是京西南路不多值得重视的将领……”

清泉沟寨卡在伊洛河与虎牢关之间，虽然北距黄河还有四五里的缺，但是从军事上讲，这个缺已经非常狭小的，倘若越来越的西军，走山险径，清泉沟寨，然后清泉沟寨，往北延伸兵锋，很有可能将虎牢关隔绝在外，令他们在河大营的兵彻底变成孤军。

“徐怀这厮定是知来不及将寨中降俘捉走，这要借火势赶人！”岳海楼跟徐怀打最多，研究最，这时候情不自禁叫，“这厮能在朔州成势，便是收拢天雄军中的桐柏山溃卒，他这是要故伎重施……”

待这二人冲杀过来，三十多斥候探也是居中十数骑结阵反冲，还安排人手从两翼包抄，但见徐怀、邓珪手中长枪如蛟龙海，连戳带刺，凌厉无比，三十多名锐斥候，竟无人能抵挡他们三五会合，眨间的功夫就有六七人被挑落下，余者也不敢再与这两人正面锋，往两翼驰走。

“那相貌年轻者便是徐怀，黑脸汉应是淮源巡检使邓珪！”

黎忽还太年轻、太轻率，岳海楼当然不会叫他牵着鼻走。

打过，过不久又趁大雪与夜的掩护，两天两夜潜行二百多里，奔袭防御空虚的岢岚城，恢河河谷。

这也降低徐怀、邓珪二人穿透难度，很快将三十多人的骑阵杀了一个对穿，又纵往坡上的北寨门驰去。

他刚才劝黎忽不要急躁用事，绝不意味不要夺回清泉沟寨。

“倘若不是猖狂，岳军侯以为这二人纵斜长沟，是为哪般？”赤札皱着眉问。



“王举早年就以枪术闻名西军；持弓站坡侧那人乃是郭君判，原是桐柏山贼酋，为徐怀所降服，箭术放在赤扈诸，也可以说是百里挑一的神——说到这个，徐怀箭术也是罕有人敌……”仅相距三四百步，岳海楼依稀将王举、郭君判等人辩认来，指给赤扎辩识。

好在赤扈骑兵这些年征战四方不辍，军中有大量拥有丰富作战经略的武勇将领，岳海楼还不担心怒黎忽，会在赤扈军中站不住脚。

黎忽从到尾并没有直接跟桐柏山卒打过仗，甚至徐怀避其锋芒缩在晋公山南麓，倚着山势跟他们纠缠，多少也显得有些孱弱。

斥候之前也取弓驰，但斥候背后所背都是骑弓，并没能对穿鳞甲、扎甲的徐怀、邓珪造成什么威胁。

“寨中火势怎么突然大上许多，他们要什么？”

恰恰是清泉沟寨不容有失，岳海楼觉得更不能仓促行事，就怕他们在清泉沟寨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徐怀率小锐击败，除了会重创这边的士气，也极有可能会定西军增援清泉沟寨的决心，问题就会变得更棘手。

除了黎忽、岳海楼及赤札等将的扈骑，此时聚集过来的斥候探也有一百多骑。

这时候看到徐怀与邓珪两人纵驰，赤札也是发怒叫：“这两个南将真是猖狂，欺我赤扈无人！”

曹师利亲率锐去堵巷，在这么短的时间被杀得没有招架之力，黎忽下意识就觉得是曹师利父怯战畏战所致。

徐怀从袭清泉沟寨起，就在西南、西北两角纵火，赤扎、黎忽、岳海楼赶到，火势也主要在这两片区域漫弥——寨中屋舍以茅屋土舍为主，利于火势漫延，但随着风势变化，还是会有一个过程的，但这会儿四面无风，清泉沟寨之中，除了西北侧的火势越发炽烈外，北墙土垣内侧也新现好几火，有漫延成片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