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举将军、郭军使，你们怎么说，打还是不打？”邓珪看向王举、郭君判，问。

说白了，也是赤扈人以及曹师利这些人，以为他们簇拥景王撤到巩县以南，就会就地休整，将战场彻底给西军援师，没有防备他们，才给他们这次机会罢了。

“曹师利攻巩县，损兵折将，其将近两千士卒战死，伤残人数更众，士气差得不像话，可以说是惊弓之鸟。清泉沟连营看似驻扎七八千人，但认真算下来，丝毫未损者可能就两千一，此外约有两千五六百伤病，还有就是赤扈人看他多少有些苦劳，从别地调给他的三千降俘。曹师利接这些人手才三四天的时间，怎么可能用得顺手？”

邓珪咧嘴问：“郑怀忠那边没有动手，我们怎么办，撤回去？”

目前是契丹西京降将萧率大同蕃兵为主，在巩县北结营，与西军前锋作战，但大同蕃兵战斗力一般，曹师利每日会率一步兵赶去巩县北摒护侧翼。

他们昨夜潜到清泉沟南侧，就想着趁曹师利率锐营，他们将剩下的驻守兵杀一个措手不及。

机会不用，错过就错过了。

然而真要袭、攻清泉沟敌营，就他们后一千人，够给人家牙吗？

清泉沟的地形，是两边地势隆起，一长沟延伸嵩山北坡；特别是越靠近嵩山，两侧的岭岗越险峭。

这使得郑怀忠在巩县推作战，更为谨慎、缓慢，连续几日都是试探攻，连降附军在巩县北的第一层简易营垒都没有攻破。

“曹师利未率锐西参战，清泉沟敌营有七八千人，我们这边人手，不够填啊！”邓珪皱着眉说。

“西军这些孙，要么浪得飞起，将宣武、骁胜数万锐白白葬送在云朔，要么就稳如老狗——日他隔的，老手就欠鞭这些老狗！”徐怀啐骂。

天地一片静谧，前两天郑怀忠在这时候已然遣兵巩县北战场，但今日显然因为大雾的缘故延后了，就更不要指望郑怀忠会昼夜不休的对虏兵的简易营垒发动猛攻了。

这些年被迫藏踪匿迹，为了保护家小，行事不得不小心谨慎，但骨里还是一个躁动的中年汉。

赤扈人在西翼，虽然投更大规模的骑兵，但主要还是驱使诸降附军抵挡西军援军东的步伐。

“那就逮住曹师利这只兔再一把吧！”邓珪说……

“我为何要逮住曹师利这只兔狠？因为这孙现在就是一只杮！”

行军作战，察形观迹是基本功——他们千余人走山径潜到这里，沿途留下那么多的痕迹不可能抹除了，而虏兵察觉到有这么多兵潜行至此，他们下一次就再也不可能悄无声息的潜到这里了。

他们发动袭营时，不怕虏骑从侧翼穿截断他们的退路，他们可以赶在援军从两翼驰来时，从容撤走。

虽说早就知徐怀乃夜叉狐的份，但邓珪还是习惯听徐怀满污言秽语，还真不习惯徐怀在景王赵湍面前一本正经的样。

“郑怀忠还没有兵攻打敌营？”邓珪从后面走过来，也面带焦虑的朝西面望去，听不到任何动静，不确定的问徐怀。

现在雾也不是特别大，能勉看清数十步外的景致，他们真要靠近清泉沟连营，想发动奇袭也难，结果只能是袭、攻。

王举才是真正的嗜武成痴，他早年因为将门的关系，又在战场立下不少战功，才得任泾州厢军都指挥使，但平时都不怎么事，以致被刘世下狱陷害，开始都没有警觉。

徐怀站在石岗上，手住腰间的佩刀，即便视野为雾汽遮挡，他还是禁不住往西北方向望去。

“我们趁夜摸过来，沿途都留下痕迹，也掉对方好几个暗哨，我们现在撤走，曹师利见暗哨未归，派人寻来，看到痕迹，一定会有警觉……”徐怀摇了摇，说。

“守巩县，就给守陵军练兵了，我们都没有捞到仗打！”王举搓手说。

然而他们千算万算，却没想到清晨会起大雾，更没有想到郑怀忠雾天竟然休战未动，也就没有将曹师利及亲卫锐调走。

则要艰难得多。

徐怀搓着手，说，

辰时已过，但枝叶稀疏的树林里雾气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