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文澈跟在纯年后往大殿里走，心里也是忐忑。

郑州失陷，京西北路经略安抚使、郑州防御使孙化成生死不知，西军援师也就不存在受孙化成节制一说。

必拘礼，郑经略与诸郎君都且殿说话！”景王赵湍亲自走到偏殿廊前，迎接郑怀忠、纯年、吴文澈以及西军援师前锋诸将到来，请他们殿说话。

景王哂然笑，

是的，景王在巩县，不仅惠鸿赶在巩县被围之前上禀，蔡州也有发函提及；甚至虏兵攻巩县时，孟津方面的哨探站在伊洛河对岸的邙山之上，能大看清楚攻防是何等的猛烈。

以巩县被围之时的形势来说，吴文澈不觉得他将有限的兵力死死拽在洛城有什么不对，但不意味着景王殁于巩县或随巩县陷落而被赤扈人俘去，他就不需要为此承担罪责。

是守城功劳的大小排位？

乔继恩作为守陵使，本品秩就不在王府翊善之下，但现在不仅钱尚端一人走在乔继恩之前，还有七八名穿铠甲、腰不解刀的武将都走在乔继恩等人之前偏殿；而乔继恩、陈由贵、惠鸿等人却又一副理所当然的样。

“汴梁犹陷重围未解，胡虏蹂躏河淮未灭，文澈确是寝难安，恨自己文弱之，不能亲自刀上阵杀贼，”吴文澈揖礼，“而殿下避难巩县，为虏兵袭扰这么多天，文澈不能驰援，拖延今日才见到殿下，更是愧疚不已，还请殿治罪！”

他们甚至就以为景王就是单纯避难逃巩县，巩县之所以能守住，乃是乔继恩、陈由贵、惠鸿等人主持。

现在虽说巩县最终守住了，但这也并不意味景王心里对他就没有怨恨。



此时偏殿，虽然景王还没有请大家座，但从钱尚端一人等跟随景王后的次序，不仅仅吴文澈，郑怀忠、纯年二人都看一些问题来了。

“吴文澈，你怎么看上去魂不守舍的，是胡虏未灭、汴梁犹陷重围，心绪不安吗？”景王赵湍走偏殿之中，却没有急于请众人座，而是饶有兴致的打量吴文澈问。

景王份最为显贵，他当然可以打照品轶论资排辈的次序，但这么多人大殿座，总该有个说法吧、有个章法吧？

即便在他看来，并不受官家信的景王不能决定他的前程，但要是被当面怒斥一通，也是够他狼狈的。

不过，他们并不知巩县守御的过程，也不知景王在里面发挥了什么作用。

“再说了，我到巩县时，不是没有机会去洛避难。乔继恩、惠鸿都劝我去洛，是我没有答应。我当时就问乔继恩、惠鸿：大越值此国难，山河破碎，百姓惨遭屠戮，我为皇，此时不而，召集军民守城，却惜走而避之，又怎么对得起我赵氏列祖列宗？我没有走，我决定留在巩县主持守御之事，你们看，我将这巩县还守得稳当吧？”

吴文澈与郑怀忠、纯年等人皆又惊又疑的朝乔继恩、陈由贵、惠鸿等人看去。

“洛之得失，事关社稷安危，你不为我草率轻动，而为大越、为社稷谨守洛，何过之有？”

郑怀忠乃是秦凤路经略安抚使、纯年为士臣，总掌陕西五路的财赋秣粮，实际地位更。

“我们得知殿下在巩县，担心殿下安危，匆忙来见，却还不知巩县守御的细节，还请殿下告之——待将胡虏逐中原，也好为众人一并请功。”纯年揖礼说。

郑怀忠、纯年等人却也罢了，坦然跟在景王赵湍后，往偏殿里走去；吴文澈却是忐忑的暗自打量景王及景王边钱尚端等人的神。

“啊，我还没有替你们引荐……”景王赵湍似乎这才想到郑怀忠、纯年、吴文澈等人都还不认得徐怀、王举、卢雄、徐武江等人……

倘若巩县守御事乃是乔、陈、三人主持，一般说来他们得随景王之后走偏殿，最多让景王府翊善钱尚端在他们当中。

乔继恩、陈由贵、惠鸿并非真正的主持守城之人？

他们虽然不在京西北路任职，但为朝廷封疆大吏，前往长安府赴任，或归汴梁述职，每次途径巩县，都要来拜谒皇陵。

因此此时还在潼关坐镇的陕西诸路行营兵都总苗彦雄与副都总郑怀忠、兵都监纯年，就成为西线最统帅；纯年作为行营兵都监，自然是执掌所有的训令、赏罚等事。

因此他们与乔继恩、陈由贵以及巩县知县惠鸿都是认识的。